男人双手插在兜里,站立得随性而潇洒,我突然发现,若论风度和相貌,这个人都快赶上康子歌了,绝对又是一枚人中极品啊。
不同的是,康子歌冷峻,而此人却略带几分温和。
“我也略弹过几年琴,这首……难度颇高,涂老师的手指有些飘了,下回不喝酒的时候再弹吧。”
竟是个内行,我顿时肃然起敬。
怪不得看他气质出尘,和满桌的人都不一样(康子歌除外),原来还有音乐往事。
“不该喝那三杯酒,后劲儿挺足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涂老师实在人,说喝就喝了,一点儿也不会打马虎眼。”
这倒被他说对了,就是遇见过王东贵、吃过亏,我还是不会打马虎眼。八面玲珑那一套,我觉得难度实在太高,可能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实在是你们……太热情了。”
我这人,就是不好意思拒绝啊,脸皮薄的人,就是吃亏。
“哈哈,不是‘我们’,是‘他们’,我从不劝女士酒。”
虽说有些晕,可认真想了想,刚刚起哄的那些人中间,还真的不包括眼前这位。
似乎大伙儿热情高涨的时候,这位一直微笑旁观。
“要都是像您这样,我们就更放心了呢。”
对这位先生的好感度直线上升,谈话也更自如了。
宴席那边,却有人发现了缺席,向着钢琴这边叫道:“刘总,该你了。哎,怎么跑那里去了?”
“涂老师太好看,我都想去,也怪不得刘总了,哈哈。”
“你去?你拉倒吧,大老粗,人家刘总音乐学院毕业的。”
刘总笑道:“喝了几两酒,就开始没正经了。”向我打了个招呼,便回去席间。
这些话我倒是听到了,音乐学院,原来这些“奸商”里头,还真的有这样风雅的人物。
却听康子歌假装关心地说:“我记得刘总恢复单身了吧,真巧,我这位邻居,也是单身呢。”
我呸!猫哭老鼠假慈悲!只有我能听出来这话一点都不关心,反而还带着“康氏”嘲讽。
真巧。每回他一说“真巧”,其实一点都不巧,全是他生搬硬套、胡编乱造!
我恨恨地盯了他一眼,却望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赶紧挪开眼光,他的表情实在有点渗人,让人捉摸不透。
刘总倒是没避嫌,说:“我们让涂老师休息一下吧。刚刚连喝三杯,别说是人家女孩子,就是男人也得头晕。”
大伙儿又起哄:“瞧瞧,刘总这才叫怜香惜玉。”
第53章 会所门外
刘总叫刘璃。
宴席结束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张名片。我略略一描,才发现他是本市一家颇有名的房地产企业的老总。
房地产不是一般人可以玩得起,更何况他又这么年轻,真让人刮目相看。
当然,让我郑重收下名片,最主要还是他音乐学院这个背景。
我真的很好奇,一个弹钢琴的,现在将房地产玩这么大,跨界不是一般厉害。
回更衣室时,其他几位琴师都已经下班了,我一看手表,竟然加班了半个小时,随即又宽慰自己,算了算了,就当奉献吧。
换回自己的衬衫牛仔裤和球鞋,将价值不菲的高跟鞋锁进柜子。
走到会所门口,一辆奔驰悄然停在我跟前,我一紧张,再仔细一看,却不是三个八。
后排车窗徐徐降下,却是刘璃。
“时间不早了,我送涂老师回家。”
出于本能的矜持,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谢谢刘总,我……”
“我送她,顺路。”
康子歌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
刘璃极聪明,很有风度地一笑:“忘了你们是邻居。涂老师,再见。”
车子驶入夜色,留我和康子歌在门口。
“心动了?是不是很遗憾?”
康子歌的戏谑,不失时机地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被你坏了好事,能不遗憾么……”
“我没司机,想坐我车,得跟我一起去停车场。如果后悔的话,可以打刘璃电话,让他回来。”
“神经病。”
骂归骂,几分钟后,我还是乖乖地被康子歌牵着手,拉到了停车场。
坐在副驾驶座,我有点好奇:“你怎么不用司机?”
“怎么了,觉得刘璃更气派?”
“什么呀,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见我气结,康子歌笑道:“我很少应酬时候喝酒,也不喜欢被别人牵制,所以私人时间,不用司机。”
我想了想,的确,刚刚包间里觥筹交错的时候,康子歌却滴酒未沾。
这个人,真是冷静到了一定的地步。
“还是不喝酒的好,今天的酒,有些上头。”
康子歌将车窗按下一点:“吹吹风,会不会好点?”
我将半个脑袋伸出窗子去,清凉的夏风拂过脸庞,顿感舒畅。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康子歌突然来了兴致,调转车头,向城外开去。
驶出并不太远,车子已来到郊外,停在了滔滔不绝的江边。
这条江,千百年来奔流不息,冲刷出了这个城市,养育了城市里千百样的人。人们将江堤修得宏大而壮观,像是祭奠它无言的付出。
长长的堤岸,被明亮的灯光勾勒出蜿蜒的模样,一直伸向大江东去的远方。
我知道这个地方,却从没有在夜晚来过,竟不知道这个精致的城市,也有这样雄浑的夜。
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