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她这般难受,楚非远怕是会想其他办法,但眼下,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强灌着她喝下整碗药汤。
勉强喂完,楚非远浑身灼烫,本是平稳的呼吸,逐渐粗乱,这女人,他是不能过分亲近,一亲近,火烧全身。
喝下药的宋安乔,被热气笼罩着,一会儿舒服,一会儿不舒服,楚非远一遍遍给她换着湿毛巾。
深夜十二点多,楚非远去摸宋安乔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手伸进被褥,摸她身上,体温似乎在恢复正常。
楚非远略略松口气,目光沉静地凝视她的脸,俯身亲了亲,太想她了,恨不得现在狠狠捏她的小脸,亲亲她的小嘴儿,抱着她就这么一直呆下去好了。
后半夜,宋安乔做噩梦,嘴里不停说着,“不要死……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楚非远听得一头雾水。
“不让谁死?”他的薄唇贴着她的耳朵,沉声询问。
“你……不让你……”宋安乔糊里糊涂的。
“我是谁?”
楚非远声音很轻,很磁性,像是一阵暖风,徐徐吹进宋安乔的耳朵里,顺着耳朵,一寸一寸进入她的心脏。
轰然间。
宋安乔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胡乱伸手要去抓什么,直至抓到了楚非远的手,她才安心一颗紊乱的心。
她抓得非常紧,非常用力,她抓着他的手放在她心脏的位置,仿佛只有才能彻底抚平她半年多来焦灼的心。
楚非远的视线牢牢锁在她脸上,另一只空闲的手去拨了拨她额前微乱的发丝,声音淡淡的,“说你什么好呢,现在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让我怎么舍得再去怨你,恨你。”
一夜,逝去。
楚非远一夜未睡,宋安乔的高烧直到凌晨五点多才算褪去。
早晨七点多,楚非远去煮了白粥。
恍恍惚惚,晕晕乎乎的,宋安乔努力睁开,再努力睁开,终于睁开了倦怠极了的眼睛,雪白外刺眼。
她抬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的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