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哑巴。我们都只是暂时的,只要忍耐过了这一段时间,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季应承把目光从那封信上挪开,他轻轻点了点头:“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陌素表妹,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为自己而活。不要为了任何一个其他人。”

苏陌素抬眼望向季应承:“承表哥,如果我为了让我恨的人痛苦,而伤害了无辜的人,你会不会觉得我罪大恶极?”

季应承将手抽出来,去摸苏陌素的头:“不会。我会帮你。让陌素表妹你如此恨的人一定曾伤害你在先。”

“可是她的亲人并没有伤害我。”苏陌素的心中确实有些迷茫,“如果她们还有其他亲人,一定会认为我同那个人没有两样。”

“既然觉得心有不安,为什么不换一种方式让对方痛苦呢?”季应承想站起身将苏陌素揽在怀中,可是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只能慢慢地抚摸着苏陌素的长发,“夺去对方引以为豪的东西,将他一直追求的希望一点点地扑灭,这些都足以让对方生不如死。”

苏陌素捂住脸,想将脑中那些痛苦的记忆全部塞回深处,不要让他们浮现。但是,元徽那张惨白的脸不停地出现在苏陌素的脑中。

娘亲,娘亲。

她能听到他的声音,欢快地、悲伤地、无奈地、诀别的。

季应承将苏陌素的肩微微往自己这边揽:“陌素表妹,还有我。我会在你身边,你永远不要害怕。”

苏陌素心中的柔软被触动,她如今不是八岁的小女孩。而是那个被夺去了亲生儿子,忍着剜心之痛活了两年,700多个日夜的母亲。她站起来,蹲到季应承的面前,把自己的脸伏在他的膝上。

“那个女人,她曾杀了我最重要的人。比我自己生命还重要的那一个。”苏陌素的眼泪从眼眶中慢慢流出。因为她是侧靠着的缘故,泪水从一只眼中流出来,滑过鼻梁上方,流到另一只眼中。泪水汇合在一起,湿润了季应承的下摆。

季应承一直在用唯一灵活的那只手轻抚苏陌素的长发。他能感受到苏陌素声音中的悲伤,却没有想到苏陌素已经哭了。

他见苏陌素好大一会儿都不说话,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可是季应承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衣裳下摆的那一大滩水迹。

季应承觉得自己心口发疼。

他曾和苏平安说过,苏陌素就仿佛不会流泪这项能力一般。无论遇到多么难受、多么屈辱、多么绝望的事情,那些痛苦、委屈、压抑在她的眸子里只会有一瞬。之后,她的双眸便依旧恢复到那般清澈的模样。

季应承曾想过,甚至是好奇到有些迫切地想,陌素表妹流泪会是什么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她流泪。

可是现在他看到苏陌素的眼泪了,他觉得很难受、很心疼。在火场的那一次,苏陌素也当着季应承的面流过一次泪,但那样生死攸关的时候,苏陌素的泪水让季应承只有感动。

可这一次,季应承觉得胸口压着一块石头一般。他几次张了张口,却都仍然没有做声。

“生离其实同死别一样让人痛苦。最可怕的,不是这样东西曾经属于你,如今却不在世上。而是你明明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人和物都好好地在眼前,可却清晰地感受到,这辈子,他们永远永远不会再属于你。”季应承这些话,既是说给苏陌素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近在咫尺,却永不可得的感觉,恐怕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陌素表妹,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哪怕最后没有了路,我也会为你再开辟另一条路。”

跟着徐丹儿散了几次药,苏陌素渐渐发现,自己身上的疫症已经渐渐在好转了。就连只是喝了她端回小碗药的知书和福才,也都在渐渐好转。虽然他们身上腐烂的疤痕没有消失无踪,但是却没有继续新增伤口了。

而柴七娘就像是千挑万选了一个好日子般,在杨知博过来的那日,竟然由昏迷不醒变得能够下床了。

徐丹儿十分细心地扶着柴七娘在外面走动,苏陌素则端着药碗正好与她迎面遇上。

“陌素妹妹喝了我这药,今日可好些了?娘亲这几日精神好了不少。”徐丹儿笑容满面地望向苏陌素。

一直以来,徐丹儿说话都十分娇柔婉转。也不知今日是不是过于欢喜的缘故,她的声音有几分嘹亮,惹得周围的人都望过来。

苏陌素望着面色红润的柴七娘笑着道:“徐夫人脸色真的很好,这实在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其实苏陌素的话语并没有任何证明徐丹儿医术的话,但是所有人听后再去看柴七娘,都有一种柴七娘马上就要痊愈的感觉。

“徐姑娘,您这药不知道要如何买卖?”有荷包丰厚的公子忙上前一步问道。

徐丹儿的脸色瞬间一变,由先前谈笑风生的模样变得无比认真:“丹儿并不需要任何银子。丹儿进罗松村,也只是一心希望能侍孝于娘亲床前。如今娘亲病情已经好转,诸位如是不嫌弃,丹儿愿将其余的药免费送给大家。”

听了徐丹儿的话,原本囊中羞涩、不敢上前的众人也连忙围了上来。他们连连感激、赞叹徐丹儿。

“徐姑娘真是个好人啊!”

“徐姑娘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啊!”

徐丹儿一边回以笑容,一边回院中将药端出来。

苏陌素望着身子有些微微颤抖的柴七娘,连忙上前一步,扶住柴七娘:“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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