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话的功夫。那边的拉面师傅已经开始拉面,面条在他手中延展拉伸,不一阵就变成了细如毛发的丝,被甩进汤锅里。
说完茶,佟钢川才有心情说金戈刚才的问题,“爸还能说我什么?不就是那么几句,满身铜臭气,有钱了不起。我明白,在他心里,你是金子塑的,我就是那泥捏的,我拍卖会上买下的紫檀木的案子,拆了私人飞机上所有的座椅运回来,到他眼前,还不如你拿回家的一个军功章。”
金戈挠头,少见的有些孩子气,“哥,我......那什么......”
“行了行了,我还能为这些跟你置气,知道你是咱家正义的化身,光明的未来,就让我在这粪土一样的铜臭里,消磨终身吧。”
佟钢川说着这样的话,身上却完全没有一丝丝的戾气。
如果谁说他满身铜臭气,那可真是不实事求是。我看看佟钢川,又看看佟金戈,这兄弟俩。也是够瞧的了。
面煮好了端上来。
金戈偏头给我介绍他最喜欢的食物,“这面讲究汤镜者清,肉烂者香,面细者精。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
“一清是汤清、二白是萝卜白、三红是辣椒油红、四绿是香菜、蒜苗绿、五亮。”
“当年我们在西北拉练的时候,我跟你哥还有彭震偷跑出去吃,一人能吃三碗。”
从前吃这个也不过就觉得是一碗面,此时被金戈一说,似乎这一碗面都变的神圣起来。可是更加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我苦着脸,“我刚才吃了那么多,现在哪里还能吃得下这么一碗面。”
金戈刚才忙着跟人说话倒是没吃多少,反倒是我吃的肚子溜圆,此时再给我一碗面吃,这不是为难我么。
“没事,你就吃两口,谁还能指望你剩的这两口拯救亚非拉人民啊。”
金戈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吃。
面真的很好吃,空运来的水、面还有拉面师傅,果然跟京城里吃过的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真是心中流泪,早知道有这么好吃的面,我刚才就少吃点了。
佟钢川看着我们吃,笑的带着些坏,“难得我这个以拯救世界为自我责任的弟弟,能说出让你尽管剩的话来,看来他对你不一般。”
金戈根本不理他,猛吃一碗面,又要了一碗。
我这才看明白,大概金戈跟彭震是一种人,在人前,应酬饭桌上,那饭量真不是一般的小,背地里吃的还是不少的。
吃完了面,佟钢川就赶人,“得嘞,面吃完了就赶紧回去。别让那帮小子又在我背后编排我瞎话。”
金戈带着我离开。
回到这边的包间,金戈还好,我坐下就不想起来了,实在是太撑了。而且在佟钢川的面前,还得非常笔挺的坐着,京城瘫显然是不成的。
季贺同兄妹已经不见了,罗弥猴子似的跳到我身边,挤眉弄眼的说:“招架不住吧,刚才我就是一眨眼,你就被金戈带去了。怎么样?跟佟家老大面对面,不死都得扒层皮吧。”
又闹了一阵,金戈说要送我回家,罗弥他们打算通宵,所以我们就先走了。
坐在车里我揉着肚子抱怨金戈,“今晚是被你坑苦了。”
金戈问我要不要去买点消化药,然后又说:“我不知道我哥今晚在,他那人,平时谁都不好找。偏今天给碰上了。”
“他不是说那面是给你准备的寿面?”要是意外遇上的,哪里能特意安排寿面。
金戈头疼,“这不是意外遇上了,他才给我准备的。”
也就是说,佟钢川是在遇到金戈之后才开始准备的兰州牛肉面?才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真真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哥可真是......”我都找不到形容词了。
话还没说完,金戈的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对着我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接起来。
“你那跟我十一小时的时差,你怎么还能把时间算的这么准啊?彭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