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接到他让人带的口信时,她还是心如撞鹿。
那一年,他刚刚束发,而她也刚刚及笄。
最后一次见面时,他说他正在想办法,他要给她名分,这一世,除了她。他谁都不要。
她相信他一定能有办法,哪怕给她换个身份,她再也不是公卿之女。她也愿意。
但她等到的,是父亲忧愁的眼神,是宫里秘而不宣的消息,是忽然而至的御医。
再接下来,她就被带到皇后面前。
此时的永华宫中,皇后娘娘终于看到了冒夫人脸上的泪珠。
她怔了怔。神色安详:“算了,本宫无需和小孩子生气。让他快些有个子嗣才是正经事。”
冒夫人强打起精神,笑道:“睿王殿下已经长大了,这种事不用急,先不说睿王妃日渐长成,就是那两位花容月貌的夫人,整日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他怎会不动心?说不准哪天也就水到渠成了。”
皇后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你看那几位亲王,哪个膝下没有子嗣?若是没有那样的传闻也就罢了,偏就是那些别有用心的,把十二传成如此不堪,皇上虽然没说什么,可哪位君王会不计较这些?让皇上给十二封王,本宫已经退了一步,但如今本宫就怕接下去还要节节后退。”
……
睿王府里,那两个小没良心的却正在床上讨价还价。
“让我亲亲。”
“我今天累了……”
“亲亲而已,能有多累?”
“好吧,只是亲亲啊,我好困了嘛。”
片刻后……
“您摸哪儿呢?不行不行,我要睡觉。”
“你睡你的,我自己来……天啊,这是什么?”
睡眼惺松的玲珑强撑着睁开眼睛,就看到正举着手发呆的颜栩。
那手上鲜血淋漓。
玲珑愣了足有三秒,三秒之后,她已经跳下了床。
玲珑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了。
还有没有比这更丢人,更尴尬的?
她在净房里待了足足一刻钟,直到颜栩隔着帘子说他今晚回木樨堂,她才从净房里出来。
“王爷,我不是故意的。”
颜栩咧咧嘴角:“这次才隔了两个月,你身子比以前好了,这是好事。我让丫鬟们进来服侍你。”
颜栩恨不得快点走,他也觉得自己怪丢人的。
他比平时还要想,是真的。
当年他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这么晚了,您别去木樨堂了,您睡床上,我睡在罗汉床上,明天让人把东次间收拾出来,和在原来的院子里一样,我搬到东次间里。”
“还是我睡罗汉床上,你别着凉。”
颜栩叫了值夜的浣翠和喜儿进来,服侍着玲珑换了衣裳,重又铺了床,又放了汤婆子在她的被子里,小厨房连夜煮了红汤姜水送过来。
一来二去,便折腾了大半夜,看着被艾草的气味薰得直皱眉的颜栩,玲珑很愧疚:“王爷,要不您还是回木樨堂吧。”
“刚才舍不得让我走,这会儿倒是又要轰我走了。”
“不是,刚才我忘了还要熏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