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两位皇弟,年纪尚幼,和他几乎就是两代人。让玲珑向他们的妻子顶礼膜拜,他同样无法接受。
从小到大,除了神灵和列祖列宗,他只给父皇母后行过大礼,而成为他的正妻的玲珑,自然也是如此。
玲珑只是普通闺秀出身,而颜栩不是。
颜栩在意的这些事,玲珑无法了解。
但有一点他们却是互通的,那就是两人都清楚,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辈子都是连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良久,他终于开口:“其实,我也不是很想,但你也清楚,如果我们不能一鼓作气,坐上那个位子。日后无论是谁继位,我们都是最艰难的。”
除了他,全都不是嫡出。
任谁坐上那个位子,都会忌惮他这位嫡出的皇子。
玲珑轻笑:“王爷,待到那一天,我们能有多少银子?”
颜栩怔了怔,他想不明白玲珑为何会在这里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如果这些年里没有过大的花销,几十万两还是能有的。”
玲珑笑道:“那就是足够我们酒池肉林,穷奢极欲了?”
“应该足够了。”
“那就行了,真若是有人看我们不顺眼,我们带着银子走人便是,凭着你我,还有您手下的人,谁能拦得住我们?天下很大,不仅仅中风物志里写的那些,隔着大海,还有另外的世界,到时我们把银子换成金子,只要是太阳能照到的地方,我们想去哪里都行。”
颜栩的眸子里有亮光闪动,他静静地看着玲珑:“宝聚丰每年都会折上几条船,我还想过几年就结束掉,改做别的生意。听你这样说,看来宝聚丰还是要留下。”
“留,当然要留。但是要稍做收敛,还有就是逐渐用您自己的人,冒家利用他们在福建、山东、浙江的权利和人脉,给您来做海运生意,这本来就是一件凶险的事。冒家想积攒更多的钱,以备夺嫡之需,但您如今有别的想法了,就更加不能让冒家控制宝聚丰了,否则他们以宝聚丰相威胁,您只能就犯。”
玲珑说到这里时顿了顿,颜栩从小到大,对冒达明便很尊敬。
玲珑还记得颜栩曾经带她去偷过一枚玉佩,只因那是冒达明之物。
一枚不值钱的玉佩,在进京路上遗失。越是这样的小东西越难查找,颜栩最终不但找到玉佩的下落,还亲手将玉佩偷回来。
由此可见,他对冒达明的事情有多么用心。
冒达明对他,不仅是君臣,还是他的良师益友,甚至还像长辈。
因此,当玲珑提到冒家时,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担心颜栩会生气。
颜栩却叹了口气:“我清楚,否则我也不会亲自去天津卫,我这次去,一来是解决那边遇到的棘手事;二来我也是想见见宝聚丰的几位重要人物。你还记得上次杜康从福建回来说过的事吗?我怀疑那是杀良冒功。可没想到,这件事竟是冒家安排的,杀良冒功只是嫁祸,那次的人和船,还有船上的像,都是处心积虑安排嫁祸的。”
玲珑倒吸一口凉气:“只是为了制造福建沿海的混乱,让朝廷不得不重新启用冒家抗倭?”
颜栩轻轻点头:“我赶回来见冒世子,就是想就此事问个清楚,可没想到冒侯爷竟然假扮成冒世子的老仆,也偷偷回到京城。见到他时我就惊呆了,我都没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我更没想到,他是专程回京见母后的。”
冒达明身份虽高,但他没有圣旨私自回京,这是有谋逆之嫌的大事。
他当然不敢轻易见人,他要见的人,一定是最重要的。
“冒侯爷和母后谈话时,您在场吗?”玲珑问道,她希望颜栩能够在场。
没想到颜栩却摇摇头:“母后说冒侯爷是肱骨之臣,不用避讳,让我在门外候着。我不知他们都说些什么,但待我再次进去时,看到母后的双目红红的,她应是哭过。“
“冒侯爷如今失了兵权,冒世子又被召回京城充当质子,母后便如失去一条手臂,想来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一时难过。”
听到颜栩的话,玲珑有些惭愧,一定是因为成亲以后她看过太多胡说八道的话本子,她才会因此浮想连篇。
“母后的娘家也在福建啊,您猜母后没进宫时,和冒侯爷是不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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