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却没有看她,玲珑的目光落到大夫正在号脉的几根手指上。
她的心砰砰直跳,好久好久没有过这样紧张了,这种久违的感觉真的不好,玲珑感觉自己很羸弱,她半边身子靠在杏雨的手臂上。
屋内寂静,落针可闻。
许久,老者摇摇头,叹了口气,对玲珑道:“太太,您这位贵亲身子亏得太多,怕是要多调养几年才能再开怀了。”
“亏得太多?不好意思,我这妹子嫁得太远,断了亲讯好几年,现在有病了,婆家才把她送回娘家,您再好好看看,她究竟是为何亏成这样?”
大夫继续摇头:“老朽行医几十年,别的不行,与这千金症上还是有些把握。她这是生育时落下的病,不容易恢复了。”
“生育时落下的?血崩?还是什么?”玲珑问道,花雕和杏雨则已经面如死灰,惊异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血崩,可也差不多少。她这像是未足月催产所致,之后又没有及时医治。”
玲珑不再多问,赏了老者十两银子,花雕头重脚轻地送老者出去。
直到把老者送到大门口,她才猛的清醒过来,对那老者道:“我实话告诉你,那生病的妇人是话的是压寨夫人,她们现在占了我家庄子,我家一家老小的命都在她们手里捏着,老丈啊,你千万不要把此事声张,否则我家相公和孩子就没命了。”
那老者还是头回来这里的庄子,更不认识庄子里的人,听了花雕的话,吓得没命的往家跑,当天就带着老伴,收拾了细软,到保定府投奔儿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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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六章 活命
陈枫已经被松开,盘膝坐在临窗的大炕上。
丫鬟们都已经退下,玲珑坐在陈枫对面,正在打量着她。
“你看我干嘛,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陈枫说话的时候,脖子挺得直直的,就像个据理力争的小孩。
她的脸上还有几个指印,那是刚才被玲珑打的。
玲珑静静地看着她,忽然说道:“王爷把你的孩子抱走了?”
陈枫怔怔的:“什么孩子?王爷来了,他来了吗?”
说着,她便拔着脖子向外张望,可能是因为没有看到王爷,她失望地嘟起了嘴。
玲珑紧紧握住拳头,她要相信颜栩,她不能不相信他。
她在陈枫的小腹上看到了妊娠纹。
虽然并不明显,但她还是看到了。
除了她以外,花雕、浮苏、杜康,还有伺候起居的内侍们,甚至颜栩,可能全都见过她的裸|露的身体。
可他们都没有经验。
颜栩虽然是当爹的人,可玲珑身边有姚嬷嬷,用宫里的秘方给她调养身子,她没有留下妊娠纹,皮肤平滑细腻宛如处子。
在搬到东路之前,陈枫还是处子之身。
她是亲王的女人,谁敢染指于她。
如果她有了身孕,经手人只能是颜栩。
何况她不但怀过孩子,还把孩子生下来了。
十月怀胎,即便那孩子没有足月,也要有七八个月。
这么长的时间,竟然没人发现吗?
当然不会!
但如果有人想把这件事瞒下来呢?
在王府里,能将这件事瞒得滴水不漏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颜栩。
颜栩说过,他只对她一个人有感觉。
但那是以前。
以前他是真的不能人道,后来不是也好了?
以前他只能她有感觉,并不代表他会一直这样下去。
陈枫的那模样,她是女人也看着心惊肉跳,何况颜栩是男人,是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男人。
玲珑只觉有些头晕。
颜栩,那个摘下一朵牡丹送给她的人,那个带着她在夜色中腾空飞起的人,那个为她不惜闯宫相救的人,那个与她生儿育女的人。
玲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希望还能抓住一根稻草。
“王爷喜欢你吗?”她问向陈枫。
陈枫怔怔发呆,却没有回答。
玲珑咬了咬舌尖,瞬间的疼痛让她精神一震,头晕似乎好多了。
见陈枫没有回答,玲珑又问道:“王爷经常来看你吗?”
陈枫闻言猛的抬起头来,双目如电,瞪着玲珑:“王爷看没看我,关你什么事,好好当你的黄脸婆,少管爷们儿的事。”
好吧,玲珑又想抽她了。
出手如风,待到一声断喝响起,陈枫脸上又多了几个手指印。
颜栩来了。
他来得可真快,玲珑原以为他最快也要今天晚上才能到,没想到提前了半天,想来是一路狂奔而来。
玲珑抬眼看向他,并没有起身行礼,依然稳如泰山地坐着。
颜栩看看面如凝霜的妻子,又看看好不容易穿上衣裳的陈枫,当然也看到陈枫脸上交错的指印。
好像挨了不只一巴掌吧。
他紧挨着玲珑坐下,柔声道:“丹丹和敏行还在半路上,我骑马先过来了。”
玲珑惊愕地瞪着他,你可真舍得投本钱,把儿子女儿全都带过来,你要干嘛?苦肉计?你也太没品了,让孩子帮你加分。
她没有说话。
坐在对面的陈枫却已经急了,她眼泪汪汪地看着颜栩,一手摸着被玲珑打得肿起来的面颊,期期艾艾地道:“王爷,人家好疼。”
颜栩这才转过脸去看她,道:“又红又肿不疼才怪。”
说完,重又看向玲珑:“这里的饭菜你用得惯吗?我知道离此十里有家小馆,做的都是家常小菜,倒也精致可口,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