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赶忙接过,“哎呀呀这么贵的宝贝就给我了,军师你可真是大方!多谢多谢啊嘿嘿!”
他在想,是一整株地卖给一个买主,还是切成小块多找几家。
他心中的小九九,方羿岂会不知?于是将那灵芝的包袱拿过去,端端正正系在安戈背上,道:“回去便让人给你煮了吃,莫想着变卖。”
封若书莞尔,道:“小安,我跑这么远替你摘了灵芝,是给你补身子用的。”
得,这话说了,便是挑明了心意,安戈也莫敢再有变卖的想法。
该死的臭猴子!
方羿看了眼如沐春风的封若书,又看了眼心事重重的霍邦,道:“看样子,你们是拿下红赛城了?”
霍邦铁青着一张脸,半情愿半不情愿回道:“嗯,大获全胜。”
说着胜利的恭贺之语,那表情,却跟吃了败仗一样臭。
是了。封若书如约攻下城池,背水一战拿下大成就,他霍邦,可得一个人面对那张沉甸甸的军令状了。
攻下红赛之后,方羿即刻迁了十万兵马过去,以防蛮疆杀回马枪。
“禀将军,红赛一战,蛮疆军伤亡过万,我军俘获战马两千匹,精良兵器八千,城中粮草十万石。”
“禀将军,守将摩屠在红赛南处的山洼大败,身中我军三箭,虽在最后关头逃脱,但也重伤难愈,短期之内,不能再战。”
“禀将军,此战俘获战俘三千有余,已交与张义将军旗下,待收关调整之后,再上报将军。”
一时之间,捷报连连。
方羿给战报又添了许多笔,交与信官,飞马传回华泱。待战后之事安排得差不多了,方羿似想到什么,叫来一名勤务兵,问:
“霍邦呢?”
那士兵谨小慎微地抬头,两手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欲言又止。“......回将军,霍先锋他......他,在军师的营房。”
方羿早预料到他会去找封若书,只是好奇这张军令状的渊源,会以何种方式终结,“我知道他在那儿,我问的是,他去军师那里,做什么?”
士兵胆小地抿了抿唇,缩回脖子,生怕说错半句,“那个,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将军,将军想知道的话,或许......或许可以亲自去看看。”
方羿听了这话,更是好奇了——霍邦究竟做了什么,让这小兵怕成这样?
“是不清楚还是不敢说?”
他慢悠悠起身,也不打算为难这胆怯惧事的士兵,“罢了,我亲自去一趟,你先退了罢。”
方羿委实想去一探究竟。不过他绕过重重军帐,到封若书所住之处时,却发现,安戈正偷窥得起劲。
作者有话要说:
方羿:你怎么不学好,老是偷窥人家!
安戈:那......我给你让个位置?
方羿:好。
第73章 负荆请罪(三)
十月的红赛城是蛮疆最美的地方, 高悬了一个月的苍青色天空, 终于耐不住空寂, 降下初雪。
驱走蛮疆军之后,方羿便带军挺近红赛城,住进了蛮疆建造完善的营房, 石砖堆砌的建筑很是结实,比之前单张布料盖的营帐抗寒得多。
只是屋中尚暖,有的人, 却偏偏跑到了屋外,光膀赤身,徒徒让冰凉的白雪落到身上。
“霍先锋?!”
封若书开门吓了一跳,他手里拿着一柄白底墨竹画的纸伞, 还未撑开。本想出去看看雪景, 谁想推开门便撞见这人。身长八尺遮挡头上白日,不穿上衣不说,还背了一根手臂粗细的藤条。乌黑的发间已有一层积雪,看来站了不止一时半会儿。
“你怎的来了?”
霍邦的眉毛微敛,眼神很是诚恳,似乎在做一件神圣不可玷污的事。他弹了弹裤子上的积雪, 半跪, 抱拳,诚然道:
“霍邦此行, 是来请罪的。”
现在的雪并不大,细细碎碎的, 宛如被吹散的白盐。从半空飘飘然落下。贴到裸/露在外的炽热的肌理,瞬间便没了影儿。时间久了,才聚成水珠,然后随着霍邦线条饱满的肌肉滑下。他似是不觉得冷,能冻穿三尺地的雪落在身上也没什么反应。
怪不得那士兵不敢说,这在军中备受尊崇的霍先锋,居然自甘屈膝对之前百般蔑视的封若书低声下气,这场景,任谁看了也觉得惊奇。
“请罪?”封若书想了想,又问,“你是指军令状?”
霍邦颔首,坦然道:“我说过,若你真三日之内攻下红赛,我这条命,任由你处置。”
封若书明白了他的来意,长长哦了一声,收了准备撑伞的手,似是打算兴师问罪,道:“你还算敢作敢为。”
霍邦维持着半跪的姿势,脊背挺得笔直,“我霍邦向来言出必行。这条命,你拿去。若是你觉得血腥下不去手,找个红差(刽子手)来也行。要是吭半点声,我就不姓霍。”
霍邦这人是典型的“馒头”,心里装不下东西,表里如一。外貌刚正,心也刚正。
封若书见他视死如归的样子,心中平滑如镜,淡然道:“你这命于我而言,不值钱。”
霍邦眉头微锁,俊朗的眉间因此挤出一个浅浅的“川”字。
他道:“我的命是不值钱,但也并非无用。再不济,也能解你心头之恨。我之前对你恶语相向,让你在众目睽睽下不来台。你是个书香世家的公子,讲究颜面,想必自小没受过这么大折辱。我如今辱了你,你心里记恨我,应该的。”
封若书微微偏头,笑道:“在霍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