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良策笑回:“没有二伯母这里的茶香。”
才多大一会儿,二夫人就成了二伯母。
徐昭星笑而不语。
余氏特地拿帕子挡了脸,和她挤眼睛。那意思是,瞧瞧,我家的侄儿还行吧!
余氏的表情和作态,使得徐昭星隐隐有些脸蛋疼。
她不准备再让余氏得意下去,放了茶杯,看定了余良策笑语:“既叫我一声二伯母,二伯母也不能慢待了你。茶叶我让慧珠一分三份,咱们啊,见者有份。”
余良策惊喜,向主位拜了一拜:“二伯母如此厚待侄儿,就是侄儿天大的福气。”
徐昭星叹了口气,哀伤道:“我这人哪还有什么福气!你只要不嫌弃,往后可常来常往。就是你成亲之时,只要不嫌弃二伯母丧偶不吉,二伯母也会亲自上门讨一杯喜酒。”
余良策一愣,转而去看余氏。
余氏恨不得想抽死自己,谁叫自己前两天为了出口气,说了那番良策正在相看别人的话语。
她赶忙道:“哎哟,二嫂这话说的好像良策已经说定了媳妇似的,这不是正在相看,什么时候能碰见合适的还不一定。”
徐昭星认真脸:“就良策的样貌和家世,嗯,好说亲。”
余氏快被噎死了,想着提一提蒋瑶笙的事情,可心里头没底,生怕被拒绝的干脆,让她在娘家人没了脸皮。
她坐立不安,心想着,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难不成看不上她侄儿?
不应该啊!
余良策的心思转了几转,先前按照他娘和他姑姑的说法,他本以为和蒋家三姑娘的婚事,至少八字已有一撇,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呢!
他心知,此时多说反而不好,便笑道:“二伯母莫说那些丧气话,今日小侄过来就是认个门,只要二伯母不嫌弃,往后肯定常来常往。”
这是已有告辞的意思。
余氏比他还想走,直接站了起来,硬声道:“那就不劳二嫂相送了。”
小鲜肉要走了,不舍啊!
徐昭星忍痛道:“那……你们,慢走啊!”
等到余良策撩着袍子,跨出了门,徐昭星还巴巴地说了一句:“那什么,常来啊!”真的。
待看不见抬着三夫人的软轿,慧珠捂着嘴在她身后笑。
慧玉直接嗔道:“二夫人,真是……真是太没诚心了。”
已经明明白白地表明了不想结亲的意思,谁还会上门啊!
徐昭星翻了翻眼睛,一点儿也不想解释。
谁能理解她的痛苦,那是忍着想哭的心,挥一挥手,再挥一挥手的不舍之情。
小鲜肉若是能常来,她是真的很高兴。
——
穿过暖春门,余氏还恶狠狠地回头瞪了那姜婆子一眼。
余良策笑说:“姑姑又是何必!”
余氏咬着牙,眼眶一红道:“都是姑姑的不是,让你受了今日委屈。”
余良策却道:“姑姑说的什么话,难道姑姑不是为了我好吗?姑姑且放心,好事多磨,侄儿还有这样的定力。”
这事儿……不算完!
☆、第七章
人的感情就是奇怪。
若是余良策发了脾气,余氏了不得再生一场闲气,然后便有了借口撒手不管他和蒋瑶笙的事情。
偏偏余良策从头到尾没有埋怨一句,余氏的心里对这件事情就格外的过意不去。
她想,她侄儿都表示了,这事不算完,哼,这事当然不能算结束。还想着,老实木纳的昭娘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有心计?
她思来想去,觉得症结恐怕还是在寡妇思春上。
时下,寡妇再嫁不是不行,可总归说出去不太好听,尤其是像蒋家这种勋贵世家,出门交际,也会觉得面上无光。
余氏想了又想,终于想出了个好主意。
蒋威从外间回来已经是上灯时分,以往这个时候,发妻余氏多半已经洗漱完毕,会散着头发坐在灯下,一面给他做衣裳,一面等他回家。
今日一推门,却见她穿戴整齐地坐在梳妆台前想事情。
蒋威只觉稀奇,笑问:“可是咱家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就算天塌了,也轮不到你来烦心,还有我这一家之主顶着呢!”
余氏回了神,赶忙起身为他宽衣,还嗔了一句:“是是是,有爷在,咱家哪里会有烦心事。”
“那你今日为何看起来如此不开心?”
“还不是因着……”余氏停顿了一下,向着中院那厢努了努嘴:“唉,还不是因着二嫂的事情在烦心。”
蒋威怔了片刻,“哦”了一声,才道:“二嫂那里,可是大嫂那边又起了那样的心思?”
余氏闷哼一声,轻蔑地说:“大嫂啊,她好意思往中院去吗?”又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不行,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就是想着二嫂可怎么办好?听人说,大嫂的娘家兄弟又往东院去了好几次,看来并没有死心。二嫂又对二哥用情至深,我深怕她再想不开……”
蒋威也跟着叹了口气,犹豫道:“要不我再去和大哥说说,让他好好约束约束大嫂?”
“没有捉住现行,你以为大嫂会承认?肯定反咬你一口,还要借机大闹一场。”
“你说的也是,这事着实不好办!若是父亲或母亲有一个尚在人世,大嫂也不敢如此。”
蒋威拉了余氏的手,并肩坐于榻边,一手轻抚她高高隆起的肚皮,柔声说:“你呀,身子这般重,也别只顾着忧心二嫂的事情,你得放宽了心,如此,对咱们的孩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