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对镯子珍贵,意义非凡,坚持不要,姜老太君就说,虽然传了好几代媳妇,可也不是真的就当姜家的传家宝了,她这才收了。
如今,老太君把镯子分别送给她和姑母,其中的暗示意味不言自明。
表哥是很好的人,可惜,她知道姑母是绝不会娶她做儿媳的,而她背负太多仇恨,着实不忍心把表哥拖下水。
曾经,表哥幼时许诺,要娶她当妻子,像《诗经》里写的那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前世深陷泥淖时,甚至渴望过表哥拯救她,也曾写信寄到山南东道,却都是杳无音讯。直到她跟霍元琪成亲,姑母才出现在京城,而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表哥了,从姑母口中,她陆陆续续得知,表哥娶贤妻、纳美妾,事业顺遂,家庭和美。
因为在前世就把所有的希望磨灭殆尽,这辈子姜明月不会把希望寄托在韩熙跃身上,她对韩熙跃没有爱,也没有恨,幼时的美好记忆也被后来的凄苦现实给挤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她甚至记不起与韩熙跃共同做过的事。
就让表哥继续和和美美下去罢。
韩熙跃没有纷纷扰扰的前世仇、今生恨,他回房后就坐在书桌前发呆,回忆与姜明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却是越回忆越心酸,觉得好像把那么个美好的人给弄丢了。
姜如桃从烟熏火燎回来,看见韩熙跃失魂落魄的,便知他定是见过姜明月,心里便添了一层气,既气侄女太会勾人,又气儿子不争气。
“熙跃,你在想什么呢?”姜如桃命丫鬟去打水。
韩熙跃为母亲倒了盏茶,发自内心地说道:“太太,儿子想娶明月妹妹为妻。”
姜如桃一口茶喷出去,用帕子抹了抹嘴角,咳嗽着道:“这话是谁让你说的?”
“太太莫误会,是儿子自己想的。”韩熙跃惭愧地为母亲顺气。
姜如桃了解自己的儿子几乎不会说谎,便叹口气道:“你外祖母家是怎样个情形,你也是知道的,你娶明月,可曾想过我们韩家的名声?”
“太太,可您也是姜家的女儿啊!”韩熙跃不可思议道。
“正因为我是姜家的女儿,所以不能让另外一个姜家女儿嫁进来!否则韩家成什么了,成了专门窝藏名声败坏家族的女儿的地方?”姜如桃没好气道。
“太太言重了,风头过去就好了,您知道败坏姜家名声的是宝珠妹妹,明月妹妹是无辜的啊,但她却被宝珠妹妹给连累了,以后难说亲事。”韩熙跃怜惜地说道。
☆、第170章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她无辜?我说她是活该才对!”姜如桃提起娘家这俩侄女儿就来气,尤其是儿子那副心疼的表情,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本就不喜姜明月,越发连最后一点好感都没了。
“太太何出此言?”韩熙跃觉得母亲入了魔怔了,怎么也不该这么诅咒自己亲侄女罢?
姜如桃索性不再瞒着儿子,儿子要是取笑外家就取笑罢,总比将来娶个搅家精强:“……她明明可以避免,却非要搞出这些事来,手段狠辣令人发指,我们韩家可不能娶这样的媳妇,说不准哪日得罪她了,她药下来,后悔可就晚了!”
韩熙跃难以置信道:“明月妹妹不会这么做的,她跟着老太君念经,最信因果报应,又最是心慈手软,怎会下手害宝珠妹妹呢?”
“不是她做的,难道是我做的不成?我这些天还了解了些旁的事,你宝珠妹妹毁容,也是她用温水泼在她脸上,导致伤上加伤,治不了了。宝珠在宫里下了天牢,说不得也跟她相关。”姜如桃故意隐瞒部分事实,毕竟不能说老太君的不是,接着语重心长道,“熙跃啊,明月早已不是当年的明月,我们离开京城数年,物是人非,现在凭她的心机手段,你觉得你能掌控得了她么?”
韩熙跃摇摇头,一脸不信:“且不说我不信明月妹妹会如此狠心,即便是她做的,我也觉得她是有苦衷的。太太也知道,王姨娘母子三人欺负她,大表哥还因此丢了官。”
“有苦衷又怎样?宝珠毁容,不把她恨到骨子里才怪!她做事太过狠绝,不留余地,我想想她的手段就不寒而栗,你要吓死你娘,你尽管娶她!”姜如桃放了狠话。
韩熙跃抿紧唇角,若果真明月妹妹有如此手段,她不留余地,王姨娘母女俩早死了,但此时知母亲听不进自己的劝告,也就作罢,想着来日方长,慢慢劝就是了,母亲总会知道明月妹妹的好。
姜明月不知有人为她牵肠挂肚,她的及笄礼快到了,姜家现在元气大伤,全无当初凉国公凯旋回京时的风光,所以及笄礼只能一切从简。
姜老太君在女儿和孙女的悉心照料下,也渐渐痊愈,为姜明月主持及笄礼。
姜明月的生辰是三月初一,正好三月初三是女儿节,也就是上巳节,就挪到三月初三这天举行。
三月初一只请了姑母姜如桃和表哥韩熙跃做客,加上二叔姜如林一家,略作庆祝,凉国公和王姨娘、姜宝珠都称病未来,姜明宣倒是出席了。
姜明月思及去年的这天姜老太君吃了酒,前世是一病不起直至去世,今生却仍旧陪着她,她在心里默默感谢苍天,吃完生辰宴后,在小佛堂向佛主祷告,保佑祖母健康、平安、长寿。
出来后,看见韩熙跃还在陪姜老太君说话。
姜老太君便道:“天色不早了,熙跃你也早些歇息罢。明月,送送你表哥。”
姜明月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