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浔知道后,方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们这边有父亲帮忙出面了,陆氏那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定会想尽各种法子让自己得偿所愿的,何况陆氏还不是孤军作战,还有生母和胞弟竭力相助,事情是想不成都难。
翌日,简君安果然打早就同简君平一道去了武定伯府,一直到午时才回来,兄弟两个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却是武定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后,先就嚷嚷着要亲自去家庵打死陆氏,然后再问简君平一个‘逼奸良家妇女’之罪,连带简君安都吃了他好一顿骂。
还是陆氏的弟弟死活劝着,方劝得武定伯暂时息了怒,不由分说打发了兄弟两个。
所幸陆氏的弟弟稍后追出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也打心眼儿里不想姐姐委屈做妾,回头传了出去,武定伯府乃至陆氏一族的其他小姐姑娘都不用做人了,有个做妾的姐妹很光彩么?
可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姐姐自己心甘情愿呢,那他作为胞弟,只好竭尽所能的帮她了,所以他回去后,会好生劝说恳求武定伯,从旁协助他们的,只是简君平除了以后加倍对他姐姐好以外,现下是不是也该拿出一点诚意来?
如此你来我往了好几个回合,武定伯终于松了口:崇安侯府给武定伯府三千两银子做为聘银,迎陆氏进门做二房夫人,她生下来的孩子,也与嫡子享受同等的待遇。
这样的条件于简君平来说,并不算难办,他手上握有先崇安侯夫人的一半嫁妆,哪怕公中不肯替他出这三千两,他自己也拿得出来,至于让陆氏做二房夫人,生的孩子与嫡子一样待遇,他就更乐于见到了,本来他就觉得委屈了陆氏和她腹中的孩子,能替他们母子多争得一点好处,他巴不得,何况以后他便也是武定伯府的女婿了,多少也是一重助力。
可简君安却觉得大大的不妥,嫡庶尊卑不分,是乱家之源,二弟饱读诗书,怎么可能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果然是被真爱蒙蔽了双眼与心智,还是想让父亲再打上一顿?
古氏更是满心的悲愤与委屈,明明简君平一开始与她说的就是陆氏为妾,生下孩子来,若是女儿便罢,若是儿子,就养到她名下,绝不让陆氏沾上一分一毫,不然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哄转回来,就是想着,与其让陆氏在外面她鞭长莫及,以后越发勾得简君平神魂颠倒,倒不如将她弄到自己眼皮底下来,慢慢的磋磨,一得了机会,便直接弄死一了百了,反正做正妻的要收拾做妾室的,多的是法子,届时她自然就可以一出如今的恶气了。
万万没想到简君平竟是哄她的,实在可恶至极!
可这会儿再向自己的娘家人送信,请他们为自己出头张目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时机,何况她娘家在天津卫,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十来日,届时黄花菜都凉了,又有何用,竟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到公爹身上了。
崇安侯分别见过长子和次媳后,禁不住又是一顿大怒,让简君安传了话给武定伯:“嫡庶不分乃祸家之源,只要本侯活着一日,就绝不会允许崇安侯府发生这样的事,若伯爷实在不肯通融,那此事便不必再议,是要上公堂还是金銮殿,都随伯爷的意,本侯就当这辈子只生了一个儿子便是!”
武定伯听了后,权衡再三,只得忍气退了一步,不再坚持让陆氏做二房,反正这个女儿的本事他多少知道,以后的日子也还长,会发生什么变数谁说得准。
于是距离那日古氏带了简浔姐妹几个出城游玩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陆氏便让一乘粉轿,悄无声息的抬进了文安院。
这下文安院热闹了,古氏觉得自己此番受了大委屈,简君平不说应该加倍对自己好,看也不看陆氏一眼,至少也该对自己比对陆氏好才是,于是加倍的霸着简君平,简君平不在时,就一味的给陆氏立规矩,让陆氏进门才短短几日,便晕倒了两次。
简君平却觉得陆氏分明更委屈,好好儿的千金小姐,却委身做了他的小星,光这一点已足够委屈了,她还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生母让送回了老家的庵堂去,此生都不得再出来了,只能骨肉永别不说,胞弟的婚事决定权还落到了一向深恨他们的嫡母手上,注定以后会娶个与自己二心的妻子,后半辈子都毁了。
亦连本该她的陪嫁都大半让嫡母给昧下了,只差让她净身出门,这样的委屈,都是为了爱他,为了与他长相厮守,她才心甘情愿承受了下来的,他不加倍的补偿她,不加倍的对她好,他还是个人吗?
于是在陆氏第二次晕倒后,简君平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与古氏大吵了一架,将她屋里砸个乱七八糟的不说,还在简沫哭着进去说自己害怕,求爹娘不要再吵了时,打了简沫。
让本就满心怨恨与后悔的古氏怒上加怒,大叫着:“为了贱人和她腹中的贱种,你竟然动手打我女儿,如今是贱种还没生下来,你的心已经偏得没边儿了,等明儿贱种生下来后,你岂不是更要杀了我们母女,为贱人母子腾地儿了?我跟你拼了!”便不管不顾的冲上前,与简君平对打起来。
唬得文安院上下都是面无人色,眼见劝不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