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生等你够不够。
驱散了征尘已是深秋,吹落山风,叹千秋梦。
苏穆煜走到窗边,双手撑着窗台,目光看得很远。远到时空之外,远到光y-in之里。
他似乎还在1937年上海那个拥挤而嘈杂的车站里,战争已经打响,逃命的人哭喊。
名伶穿了戏服为军官唱一出别离,水袖一抛,眼波流转。
然后,他们在时代的镰刀下,匆匆奔向各自人生。
——那去了的,断了的,碎了的,何止是一段儿女情。
连鸣站到苏穆煜身后,轻轻揽住他的肩。
连鸣声音低哑,亦不知从何安慰起。
“阿煜,怎么了。”
苏穆煜抬手捂了下眼睛,轻声说——
“没什么。”
“我只是太难过了。”
——当我再次看到你在古老的梦里。
——落满山黄花,朝露映彩衣 。
第二卷《锁红盗》 完。
第50章 名利场
上帝是个无耻的老赌徒。
人x_i,ng的确如此,既轻信又爱怀疑,说它软弱它又很顽固。
——
自民国回来,苏老板脆弱的身子骨,到底是病了。
当天早上,他睁眼之时浑身无力,伸出手摸了摸额头,烫得可以烤鱼。
原本计划接拆迁队回家,瞧瞧外面y-in冷的天,苏老板果断决定当一次木奉槌——给连鸣打电话。
“哟,连少啊——”
不同于上次连鸣的主动,苏穆煜开口不怎么热络,但这意思听起来就有点求人办事的自觉。
连鸣清楚苏穆煜的x_i,ng格,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麻烦别人,准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我可能,大概,应该是……发烧了,一到冬天就容易感冒。你有没有时间帮我去接拆迁队回家?就是那只巨肥的阿拉斯加。”
连鸣:“先别管狗,看医生没,家里有没有药。”
“嗯,实际上我还没起床。应该睡一觉会好得多,我给你说宠物店地址,我怕它在宠物中心呆久了得失心疯。”
……
“你还是c,ao心自己吧,”连鸣扶额,“等我,马上过来,你先睡一会儿。家里密码告诉我一下,我会带医生来。”
苏穆煜脑袋昏沉沉的,只觉连鸣怎么如此啰嗦。他眼皮直打架,十分想睡觉:“密码……大概六个一,反正你试试。别带医生来……”
连鸣直接挂电话,应该不是普通感冒,这得是烧糊涂了。当他带医生赶到清云轩时,苏穆煜果然还在睡。
“阿煜,醒醒。”连鸣坐在床边,伸手把苏穆煜推醒。
苏老板一脸迷茫,眨了眨眼:“你怎么来了?”
连鸣没管他:“李医生你来看看,这是不是烧傻了。”
李医生扑哧一笑,苏穆煜半响反映过,这人明明是自个儿招来的。
“我不是叫你别带医生来?”
李医生是个和蔼的中年大叔,常年做连家的私人健康顾问。这还是头一回见连鸣如此在意别人,一大早风急火燎地把他叫起来。
李医生从医药箱里拿出温度计,递给苏穆煜:“连少朋友吧?怎么称呼?”
“医生您好。我姓苏,苏穆煜。”
连鸣难得见苏穆煜如此乖顺地坐起来,把温度计夹在腋窝下。
“医生,我跟你商量个事成不?”
李医生挑眉:“噢?你说说看。”
“我能不能……不吃药啊?”苏穆煜半睁着眼,双颊绯红。竟开始一本正经的讨价还价,“你看啊,我应该只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多睡一睡就好了。是药三分毒,吃下去总归对身体不好对不对?”
李医生没料到是这一出,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转头问连鸣:“连少,你看?”
“别理他,脑子烧坏了。”连鸣将苏穆煜的被子捻好,脱下自己的大衣给他盖上,“阿煜,知道我在说啥不?”
“连少,非君子!”
“知道我在怼你就行,看来脑子没问题。医生开的药不苦,乖乖吃了。”
“连鸣,你这是在骗儿子呢?”
“儿子我才不管他死活。”
苏穆煜气极,睁着眼睛瞪着连鸣。后者坦荡荡地与他对视,就差扑上来啃一口。
显得十分理直气壮加不要脸。
时间到,李医生接过温度计一看:“哎哟,三十九度八,难怪不清醒。”
“喂,我真是清醒的……”
苏穆煜无奈挣扎。
李医生开完药,不管他们年轻人怎么闹腾。叮嘱完什么时候该吃药,用量多少之后,李医生提着药箱又风风火火离开。
连鸣回到卧室,苏穆煜滑回被子里,一动不动地蜷缩着身子。连鸣看得心疼,打电话叫人送来沁逸楼的粥与小菜,空腹吃药可不行。
“阿煜,起来吃饭。”
连鸣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去拽被子。
“我不吃,不想动。”苏穆煜压着嗓子反抗。
这人还闹起脾气来了。
“吃了饭吃药,要不然这烧退不下去。”连鸣好声好气地轻哄,八辈子没对谁这么耐心过。
苏穆煜整个人团在蓬松的羽绒被里,下巴显得越发尖了。j-i,ng神蔫哒哒的,像朵暮春开败的花。连鸣也不急,他把手伸进被子里,寻到苏美人的手揉了好一会。
“你看看,浑身发烫,这手都是冰的。听话,起来吃饭。”
苏穆煜张开双臂,烧得稀里糊涂,声音倒是糯糯的,像块软甜糕。
他说:“来,连少,苏老板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