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知道啊。”邵诚说,“让你好好拍拍影帝马屁你拍了吗?大腿抱结实了吗?”
邵诚嗓门洪亮,中气十足,离开三里地都有余音绕梁。周闻谨尴尬地看了一眼就对面站着的贺西漳,恨不得往地里钻,后者倒没什么意外表示,反而对他甜甜甜甜地微微笑。
周闻谨说:“别扯这些了,你怎么没听明白啊,苗导说要让我演个角色,就现在,就这几天!”
邵诚说:“不是跟你说了,甭管是苗导还是……”邵诚猛然卡壳,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不是,你、你说、说、哪个、喵喵喵……导?”
周闻谨也忍不住再次深吸了口气,心想难怪老邵这个反应,顶级大导演的戏有多难上人人都知道。像苗世通这种大手,别说是被他亲自邀请临时加角色了,就算是在群像剧里演个大群演,那也是挤破头争抢的事!不为别的,将来你的履历拿出去人家一看,曾在苗世通导演作品《xx》里饰演xxx,那身份、那逼格、那酬劳立马就不一样了,噌噌地往上蹿哪!
周闻谨说:“就是贺西漳他们剧组的导演,正在拍摄《太极》的苗世通苗导。”周闻谨话才说完,就听那头“乒乒乓乓”,邵诚“啊”的惊叫了一声,跟着是抽冷气,也不知道打翻了什么东西。过了会儿,邵诚捏着话筒声音嘶哑地吼:“你说真的?!”
“真的。”
“不骗人?!”
“这么大的事怎么会骗你。”
“你等着!”邵诚挂完电话,跟张权一汇报,就这么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开什么玩笑,搞艺术的人都很随x_i,ng的好吗,不管周闻谨这次是踩到了狗屎还是怎么滴撞了大运,那一定得赶紧白纸黑字红章地给敲定下来,不然人家导演突然清醒了反悔了怎么办!
邵诚左张右望:“快快快,苗导在哪儿,我们合同上哪儿签!”
旁边的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正是刘娜。周闻谨无奈极了。贺西漳对刘娜说:“娜姐,这就是闻谨的经纪人,朵丽姆娱乐公司的邵诚。合同签约的事就麻烦您处理一下吧。”
刘娜说:“好的,邵先生,您跟我来。”
邵诚忙应了,将刚刚掏出来的所有东西杂七杂八地又揣了回去,一边走一边还要喊:“闻谨,你在这儿等我啊,我马上就回来。”跑出去十步又跑回来,把他那个脏兮兮的巨大包裹往周闻谨手里一丢。
周闻谨:“!!!”我去,什么东西这么沉!
邵诚说:“给大家带的礼物,你快分给大家。”
周闻谨好笑又感动,他家经纪人老邵永远都是这样,虽然人脉没别人家丰富,专业x_i,ng也可能比不过那些有手段的艺人,但他是真心对自己好,不论贫富贵贱,健康生病,他都陪在自己……啊呸呸,周闻谨想,他这脑子是怎么了,怎么想到结婚宣言去了!都是贺西漳惹的祸,周闻谨想着,瞪了贺西漳一眼。
贺西漳:“???”
贺西漳:“要我帮你吗?”
周闻谨刚想说不用,就听楼上爆发出一阵大吼。
“我不干,你又tm瞎jb乱改,你都改几回了,我草你bi bi,bi bi bi!!!”
周闻谨:“……”
袭玉不知什么时候和沈燊一游荡过来了,轻描淡写地说:“习惯就好,他俩老这么吵。”
这会儿在休息室里吵架的正是本剧导演苗世通和其御用编剧褚新明,两人从进休息室之前就开始掐,进去以后更是掐了好几个回合了。周闻谨一看,这都过了整两小时了。
沈燊一说:“苗导和褚叔叔感情真好啊。”
周闻谨:“……”姑娘,你对感情好的概念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正说着,突然窗户被猛地打开,有人一跃跳上窗台:“你再改!再改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跳!”苗世通说,“就两楼,你跳个屁!”
褚新明勃然大怒:“你才放屁,两楼也是能跳死人的,万一我跳下去不慎后脑勺砸到了地上呢!万一我的裤腿勾到了窗台上,脸朝下正面掉下去,地上正好有颗钉子,扎进了我的眉心呢?万一……”他一口气说了七八种稀奇古怪的死法,听得周闻谨都起j-i皮疙瘩了。该说不愧是编剧吗,这想象力……
苗世通说:“孬种,不就改个剧本吗,又不动多少东西,用得着寻死觅活的?”
“放屁!”褚新明说,“你都改几回了!回回都说最后一次了,可现实呢,你又改、你又改!剧本就是我的儿子你懂吗,他本来长得好好的,唇红齿白模样动人,你tm非要给他整容,整一次不够还两次三次,这儿垫个假体,那儿抽掉根肋骨,你这样是在谋杀!谋杀我的孩子!!!”
苗世通:“好了好了,哪有那么严重,老褚,你能别这么丢人现眼吗,大家伙都看着呢!上回你非拿着矿泉水装喝百草枯的事儿已经够丢人的了,这回能消停点吗?”苗世通一面说一面将褚新明从窗台上扯回来,还对着窗外众人说了句:“大家自便、自便啊。”跟着就又把窗关上了。
周闻谨:“……”这架势,知道的知道两位主创在讨论创作方向,不知道的还特么以为是老公出轨,老婆自杀抗议呢。
不过周闻谨也能够理解褚新明的抗拒,不管是哪个行业的创作者,谁都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绞尽脑汁创作出来的东西被迫按照他人的要求修改一次又一次,但事实上,每一个创作者也都有自己的局限x_i,ng,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