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雪山,车上很多壮硕的汉子全都开始不舒服。
反倒是城城和米易这种瘦弱的女孩很j-i,ng神,米易在回程的路上,帮着导游给大家递氧气。担心地一个劲儿小声问城城:“不会出事吧?”
“王博早安排好了,有专业医生跟着,现在回去随时处理,高原上的药很牛的,”城城轻声说,“你多厉害的感冒发烧,全部隔天好。”
“这么厉害?”米易更担心了,“有副作用吗?这么厉害的药听着害怕。”
城城看她是真在担心,安慰说:“马上回去了。”
回程的路上,突然,司机一个打弯,进了一个小岔路。停下。
陪同的导游很有经验,早就看到了远处的车队,还有前行开路的车辆:“正好碰上小ban回来了,”导游知道车上都是记者,叮嘱大家,“各位,千万、千万不要把你们相机掏出来,这要被看到,会惹麻烦。”
米易听着新鲜,想看,但因为不在窗口,难看到全貌。
城城拉开车窗,把米易拉过来,让米易趴在自己腿上看外边的车队:“别探头出去。”
城城说。
这下,什么都不重要了。米易的手肘压在她的大腿上,身子都僵了,怕太用力压疼她,一动不动,心理活动成功从“十分想看”过渡到“车队怎么这么长,快点儿过去吧”……一辆辆相同的车,不间断有二三十辆。车内记者们笑着感叹,竟然全是一个型号的。
终于,最后一辆车驶向远方。
“好玩吗?”城城低声问。
米易秒速回到自己座位上:“特别好玩……”
汗都出来了。
回去,大家倒下了多一半。
而中午就抵达的最后那位成员,也终于露了面。
他们一行人包了二楼,城城和米易吃完晚饭上楼时,在二楼休息区聊天的几个没高反的男人停下了闲聊,有人踢背对着楼梯的男人。
他回头,看到城城的一瞬,笑了。
米易潜意识有了感觉,这是那个昨天就被提到数次的人,是男朋友?可城城不像有男朋友……她昨晚整晚都没看手机,没发短信,也没打电话。如果有关系的话,怎么也要联系一下吧?还是?前男友?
对于城城是直的,这点,米易深信不疑。
她是有感觉的,因为她在认识城城之前,也是喜欢男生的。
“我中午到的,自己活动了一下,”那个男人站起来,走到城城面前,比她高了一个头还要多,“他们都倒下了,看你还不错?”
城城也笑:“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了。”
男人看着她,笑着,想说话,不知如何开场。
“我昨天在机场问夏老师要了一个人情,一个能落户的毕业生工作岗位,你帮我做个证,”城城指昨天答应自己的人,“当初咱们三个最熟了。”
男人笑一笑:“老夏答应的,从来不会变。”
夏老师看出气氛微妙,替男人点破心事:“人家坐在这儿一直没回屋,你看不出在等谁?要不你们聊着,我们闪?”
成人的世界,总是直接的,男人替男人说话也从来都不拐弯。
城城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今天太晚了,我还想洗个澡,明天路上聊。你们继续。”
不想继续的话题,就要直截了当拒绝,能节省不少时间。
城城拽了一下米易的背包带子。
米易跟着她,走到走廊尽头,米易注意到,城城掏门卡、刷卡,推门,甚至进门后,那个男的还在看着她。米易还听见他们的对话,问自己是谁,夏老师回说,公司的小助理,还没毕业呢……
房间门被关上。
城城换了鞋,开始一串串往下摘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和手表。
米易心里酸酸胀胀地,放下包,打开今天送来的免费矿泉水,给她烧热水,泡茶。最后端着两个杯子,一个放到城城手边,一个放到自己面前。
城城看到水很高兴,小啜两口。
放下玻璃杯,才发现米易脸都涨得通红了,左手手指在无意识地数着右腕上的珠子,一颗,一颗……米易是个简单的人,礼貌的,敏感的,懂事的,为别人着想的,敢于把自己一颗心掏出来,捧到别人面前的人。难能可贵。
所以城城知道米易在想什么,从一开始就看得懂。
而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她也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女孩。
又是哪种喜欢?她其实一直属于被动交友,不管男女,除了同桌和同宿舍,其它都是来她班级门口,或是上下学途中、食堂里主动自我介绍,才会互相认识。高中闺蜜也是在放学途中傻白甜地骑车跟着她,一路跟,跟成了朋友。但因为是别人先主动,她会觉得人家很不容易,才会习惯x_i,ng在相处时对人家好一点。包括对米易。
在读书时代,女孩之间的友谊本就包含了依恋,各种好都不奇怪。
她曾对女生之间的纯友谊深信不疑,从没动摇,但一切的笃定在两年前被击溃。这件事她在心里压了很久,这也是她真正逃离北京的原因。哪怕几乎身无分文,也走了的真实原因,那也是她第一次觉得人生不再“游刃有余”。她被最好的朋友深吻了,一个女孩。
不是意外,不是玩笑,没有征兆,猝不及防,五雷轰顶,用所有词都无法形容那十几秒的感受,那恐怕是城城这辈子唯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