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依旧平稳的驶着,一边的人也依旧倚在一边看向窗外。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做戏给那些大人看之外,张良似乎并不喜欢说话,偶而炎天雪见到街上新奇的东西,问东问西,他也会淡淡解释,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炎天雪也往外看去,这回即使想问什么也不行了,外面一片黑暗,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也不知这有什么好看的,时间久了就趴在几案上无聊的打起呵欠来,自从第一次她发觉张良并不会在意她的坐姿之后,她就越发的随便起来,总之就是怎么舒服怎么坐,所以即使张良不爱说话,但她最喜欢每次和他在马车上的这段时间,舒服且自在,不像在张府或是宴席上,还要在乎有没有失礼于人。
“困了就睡一会儿吧,离皇还有一段距离。”依旧看着外面,关切的语气中又带着一点疏离的客气。
“嗯,”又一个呵欠,难得张良主动说话,她可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话题,“你每天都要起这么早?”
看样子应该是四五点吧,虽然知道古代有早朝,可这也太早了。还好古人睡得比较早,要不然一个个都得顶着一对黑眼圈谈论国家大事了,这才注意到自己虽然在张府这么久,却还是对张良的生活一无所知。
清浅的笑意浮现,当是默认了。
“良良,你有没有什么仇人之类的啊?”还是决定就说出口,否则下次有机会问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张良缓缓转头,目光终于落到炎天雪的身上。
“怎么突然这么问?”语气平淡,似乎并不惊讶,却是一种令人看不明白的的情绪。
“没有,我就是……怕如果见到了,心里也好有个底,能躲就躲嘛。”炎天雪“呵呵”笑着说出这个牵强的理由,然后马上转开目光,就怕被张良看出什么。
“深仇大恨应该是没有。”缓缓摇头。又看向窗外。
那小仇小恨是有咯?觉得张良似乎还有下文,所以静静等着,可等了半天,对方都静静的不再说话,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她本来还想从张良这里看看能不能打听到给她下毒的人的身份,试问如果不是仇人,又怎么会派人来监视他,并且还为了打听他的消息,给她喂下毒药,这么卑鄙的手段,总不能让她认为这样的举动这是在关心张良吧?
炎天雪头上三黑线,若真是这样,只怕那人是脑残吧?立马打住了自己无稽的猜测,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来自现代,就觉得高他们一等,相反,他们那些复杂的心思她是望尘莫及的。如今看来要从张良这里找问题是不可能了。干脆趴到几案上闭眼睡觉,反正她昨晚就没有睡好,正好趁机补眠,鼻间全是张良温润的气息,让人放松而安心,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很久马车里都是悄无声息的,张良缓缓转过头,看着炎天雪睡着的侧脸,眼中又一次露出复杂的神色,只是脸上却始终带着笑容,仔细看却能见那笑容里多了一分难掩的情绪。
“天雪。”
再次被人叫醒后天已经开始亮了,炎天雪通过车窗上的小孔向外看去,每次都会赞叹古人的智慧,如此简单的原理就能让外面的人完全看不到车内,车内的人却能将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天边已经开始微微泛白,马车也不知道是驶入了哪里,狭长的通道让世界似乎都缩小许多,两边都被高高的墙壁挡住了,目光只能停留在很小的范围内,就连天,也只剩下一条不宽的线。
一路上也不是只有他们,前面和后面还跟着两辆差不多的马车,但还有许多穿着官服的人从马车边走过,只是依旧没有人声,唯有马蹄嘚嘚,安静的有些诡异。
看来是已经进了皇,炎天雪回想着以往在电视上见到的殿,也完全没了睡意,虽然两边都是墙,但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越发兴奋起来。
“一会儿我会去早朝,等结束后就来找你。”
“那我?”转头看向张良,听了他的话,炎天雪又开始紧张起来,以往的宴席她都跟在张良身边,通常所有人见她跟在张良身边就不会理会她,最多了然地笑笑,当然更不会有谁故意为难,那些舞姬也顶多瞪她几眼,终究不敢放肆,没有谁会自不量力地想去得罪张良的宠姬,所以倒也不怕出什么错。但是今日第一次进,张良却不在身边,炎天雪清楚知道古人什么都讲究规矩,可自己偏偏就对这些不上心,平日浮生讲给她听,她也都心不在焉,现在是真的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放心吧,到时候会有人带你去别的地方。”
说到这里,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下车时,只见前面是长长的白玉石台阶,最低处有四个麒麟样的巨大石雕,像是静静地守护着眼前的殿,此时太阳正好升起,抬头望去是庄严的大殿,灰色的屋顶,四周各有一角翘起,每一角上似乎还雕刻着什么,只是距离太远,看不太清,下面是黑色的圆柱,连门窗也都是黑色,一切都显示出了皇的庄严肃穆。每隔一段距离都有拿着兵器的侍卫笔直地站着,守备森严。
因为太阳刚刚升起,大殿的另一半还处在影之中,另一边却耀眼得让人不能直视,天空的另一半也还是深蓝色,几只飞鸟环绕着大殿飞过。偶尔几声鸣叫,却更显得皇里的一切寂静无声。
“姑娘,可是张大人的家眷?”就在炎天雪仰望着大殿之时,已经有名粉衣女走上前行礼说道。
炎天雪立刻回神,犹豫着点点头。家眷?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