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韩王身上,就连原本还沉浸在张良那句“担心”里而暗自雀跃的炎天雪都感觉到气氛突然变得有些紧张,隐约记得张良的家族似乎世代为韩相,只是如今明显能看出项羽不想放韩王走,再看项羽,右手轻抚着食案上的长剑,目光中已经露出了一丝杀气,而对象直指韩王,所有大臣都安静下来,面对项羽的怒气,都只能屏息垂首,没有人愿意在此时惹祸上身。
“彭城地灵人杰,陛下盛情,臣与韩王当然愿意多留几日。”
感觉到身边的人站了起来,炎天雪也跟着抬头,只见张良起身走到正中间,作揖。
“是吗?”渐渐放开长剑。
“是,是。”韩王也连忙走到中间,连连点头,额头上却已经冒出大滴的汗珠。
“行了,入席吧。”
项羽挥手,站在身后的人马上弯下腰,听了吩咐后行礼,接着丝竹之声渐渐响起,气氛似乎又回到刚才的众人同乐,但炎天雪却注意到那个韩王走回自己位置上时脚步已经有些不稳了。又看看张良,眉头微皱,一转眼却又挂上了温和的微笑。
看来应该是没事了,炎天雪无聊地坐在席上,却也不敢有半分松懈。假笑着听着他们的国家大事,也知道在这里无聊总比在女眷那里被人针锋相对要舒服许多了,回想着那杨夫人的态度,要是再呆下去,炎天雪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受不了,直接冲她吼过去。
不时地打量着给自己下毒的那人,今日他是一身武将打扮,原本就严肃的脸今日更多了一层霾,座位比较靠后,一个人正襟危坐着也不和别人说话,连看人的眼神也是不冷不热的,似乎周围的人也不怎么想和他说话,接着见到他向前面看了一眼。
炎天雪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不知道刚才与他交换眼神的人是谁,再转回头时就已经见那人离了座。
琢磨着要不要跟过去,如果误会解开了他会不会就把解药给她?摇了摇头,这想法确实天真了些,心里天人交战着,跟去?不跟去?跟去的话会不会又被下一些奇奇怪怪的毒?可是不跟的话,她恐怕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那毒药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想想自己也真够倒霉的,才来这里几月,先是被骗,然后差点被掐死,现在又中了莫名其妙的毒,原本以为普普通通的过日子就好,可是貌似老天都不要她过得那么平淡,或许哪日该去庙里拜拜,不过汉初佛教应该还不存在吧?
眼见着要看不到那人了,炎天雪的想法又被扯远了,来不及细想,站起身,匆匆对张良说了句自己去活动一下就跑了,反正以往宴会里她都会坐的腿脚发麻,跑出去活动活动,张良也心下了然,只吩咐她小心着些就随她去了。
悄悄跟着那男子走到旁边的一个小花园里,却见他就这么停下来,炎天雪本想走上去,却又好奇刚才与他交换眼色的人是谁,这些人既然要她说出张良的消息,那一定是张良的敌人,她更要看看究竟是谁,也好提醒良良小心着些,于是躲到一边的大树后面,想看看情况再行动。
那男子却突然转头,对着炎天雪的方向厉声道:“滚出来!”声音虽然有意压低了一些,却更添了一分压迫。
炎天雪一惊,难道是自己被发现了?却还是不敢出去,万一不是叫她,她不就露馅儿了?抱着侥幸心理硬撑着。
“英若,你知道我的耐不好!”那中年男子继续说道,语气越发凶狠,一字一句像是能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脚步也慢慢近了。
虽然这名字听着有些别扭,但炎天雪知道自己是被他们当成那个什么英若了,还能怎么样呢?听那人的语气,恐怕她再晚一点就直接被咔嚓了,只能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却又不敢太近,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免得到时候想逃都逃不了。
“查到了?”男子盯着炎天雪问道,眼里带着审视。
“查什么?”炎天雪无辜的眨眨眼睛,她是真的不明白,向后退了一步,做着随时转身逃跑的准备。
“事到如今你还想装傻?”男子看向周围,“好,那我就与你说个清楚,你只要打探到张良是不是有意投汉背楚,是不是想逃走,不要说你查不到,如今全彭城的人都知道张良只有你一个宠姬。”
“你?”为什么想知道?
炎天雪奇怪地看着他,张良想做什么关他什么事,干嘛没事干逼着她去打听,居然连毒药都用上了。而且这是今日第二次有人提到关于张良想不想走的问题了,项羽明显是不会让他离开的,可是又关这个人什么事?炎天雪眼珠一转,问道:“如果知道了你要去告诉霸王么?”
首先她要分清楚这人究竟是站在哪一边才行,如果是项羽这边,她就算把张良向要留下的事告诉他也所谓,反正不会对张良不利就行。不过也猜到了一点,只怕这人是想弄清楚了之后去项羽那里领功的。
“那是自然,你如果能帮着把他留下自然是大功一件,大人自然会给你记下,”说到这里男子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显然是认为炎天雪会配合了,似乎是打算利诱,“你以前的任务从未失败过,大人也说了,这次如果成功,自然能放你自由。”
原来还有个大人是他的老大,炎天雪如今也没那个心思去想他口中的大人是谁,反而更加生气:“就这点小事你就要给我下毒?”他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几次三番的行为就能看出这人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