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身患重病,结果被张大哥所救,他请大夫来为我治病,就安排我住在了这里。”妘儿缓缓解释着,声音悦耳动听,带着女子特有的温软,让人的心像是泡进水里,舒服又放松。
原来是被救下的,炎天雪一下就是坏了,以张良温柔的格确实不可能见死不救,只是有必要好巧不巧就救下这么个美人吗?虽然在心里还有些微言,但也已经释然了,只是一个救下的人而已,既然浮生姐姐说了良良心里只有浮梦,那当然不会对妘儿有特别的感情。
“你今日来,是为了问我这个?”妘儿抬起头看着炎天雪的样子,有些好笑的问,像是看出了什么来,连笑容都显得有些深意。
炎天雪突然就心虚起来,好吧,她确实是误会了,以为她这么一个倾城的女子住在张府,那跟张良的关系一定不一般,结果到头来都是她想多了,这次一大早特意跑过来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没,没事了,那我先走了,”说着炎天雪就起身,“阿嚏。”
还没走出一步,就打了个喷嚏,不是是真的感冒了吧?突然就觉得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十分的冷,打了个寒颤。
“可别真的着凉了,”妘儿说着又把炎天雪按回座位上,笑着递给她,“快些换上吧。”
“谢谢。”乖乖听话换上新的衣服,只是妘儿身材高挑,炎天雪穿起来却拖到了地上,连袖子也长出一截,倒像是水袖了。炎天雪低头打量着自己,怎么在妘儿身上显得特别温柔娴淑的衣服到了她身上就完全变了味,好像她是个小孩子穿着大了一号的衣服一样,本没有一点女人味。突然又有些丧气,也许她该去打听打听良良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
“咚咚咚。”外面传来叩门的声音,打断了炎天雪的思考。青衣侍女从走廊绕道外面去开了门。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妘儿自言自语着,没想到她这院子一向没人来,这一来到是一个接着一个了。看看炎天雪,心下倒也已经了然,除了炎天雪是意外找到了自己,在这张府里还有谁知道自己在这里呢?答案不言而喻,于是起身走到门边。
果然见到三人一起走了进来。妘儿屈膝道:“张大哥。”
“都是自己府里,不用拘礼了。”温润的声音里总是带着亲切的笑意,却又让人不敢轻易亵渎。张良缓缓走进屋里,见到炎天雪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站在屏风边上也不意外,径自在几案边坐下,示意妘儿也坐下。浮生和照顾妘儿的青衣侍女立于一边。
两人就寒暄起来,说的语气却与陌生人一般,非常的客气,看得出彼此并不熟悉。
炎天雪被晾在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却开始郁闷起来,他们这是完全无视她了吗?原本昨日听了浮生的话,她的心里就有些难受,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告诉张良她的真心,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完全不在乎那件事,这下反而更加郁闷了。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炎天雪嘟起嘴转过头,再呆下去也没意思,反正两人都忽略了她,她还是早些走,别留在这里碍人眼的好。
“炎姑娘想走?”见炎天雪直直地就向门外走,妘儿出声喊道,如今雨势越来越大,刚刚还打了一个响雷,实在不是离开的时候。
该高兴终于被注意到了吗?炎天雪冷哼一声:“留下来碍眼,不走还能怎么办!”
虽然看得出妘儿和张良并不熟,但是她的心理就是闷闷的,脾气一上来,语气也自然恶劣起来,在看到妘儿有些尴尬的样子后,又立马后悔了,她生气也实在不该拿别人出气。
“天雪,别任。”张良终于开口了,却又是那种对小孩子的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责备之意,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又一次让炎天雪生起气来。
“可是雨还这么大,你要走回去一定又会湿透了,再等一会儿吧。”妘儿也是好心挽留,却不知道此时她一开口,却只让炎天雪更加不自在,没错,妘儿得体大方,知书识礼,她炎天雪就是个任的小孩。
所以妘儿话音未落,炎天雪就直接冲进了雨里,她是任怎么了?难道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彻底忽略自己,然后又因为另一个女子出言责备,她还要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吗?对不起,她做不到。雨滴砸在她的身上,衣服顷刻间就湿透了,贴在身上却也不觉得难受,只是心里堵得慌。
大步向前跑去,再停下来时,炎天雪才发现,自己居然跑到了昨夜张良吹笛的那个院子,略微迟疑之后就推门进去,雨中的院子又与昨夜的不同,可以听见雨点打在湖上与树上的声音。
炎天雪自然不是喜欢淋雨的,刚才只是一时气愤才会跑了出来,所以直接跑到凉亭里躲了起来,坐在栏杆边背靠着圆柱看向亭外,突如其来的委屈感又涌了出来,这是怎么了?不是才决定要良良看到自己的真心吗?结果经过今天的事情以后,良良恐怕只会觉得她无理取闹了吧?
“天雪。”张良见到炎天雪冲了出去略有些意外,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就与妘儿道别,跟着炎天雪来了这里,原本想拉住她,却见她居然不是回自己的院落,所以只是跟在后面并不出声,只想看看她到底打算去哪里,却没想到居然会跑来这儿。
如今见炎天雪坐在凉亭里像小猫一样缩成一团,转过头看向外面,这让张良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知道炎天雪正想什么想得出神,浑身湿透了似乎也不在意,他这才缓缓出声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