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以为青楼这种地方会十分**，可嫏嬛坊看起来却更像是一间高雅的客栈，连大声喧哗的人都没有。来到楼梯口，又另有绿衣侍女行了礼继续给他们带路，三楼就只有两三个房间了，侍女走上前打开了其中一间的门，请两人进去。
“秋娘正在会客，寒公子请先在客房里等等。”两名侍女垂首说道，声音温软，态度从容。回想起当初花妈妈的模样，炎天雪觉得这简直就是大户人家的侍女了，也难怪当初她们会那么忌惮嫏嬛坊。
寒声也不客气，点头之后自己就走上前坐在尽头的软榻上，一名侍女走过去为他添了杯茶，接着就站在一边。
炎天雪却是坐不住的，好容易来一趟全城最出名的青楼，她当然要好好参观参观。好奇地打量起整间屋子，简洁干净，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不像是女子的闺房，没有帷幕，更没有脂粉的味道，一边用屏风隔着的应该是内室，虽看不到里面，却也应该十分简单。阳光透了进来，空气里反而多了一丝明媚的气息。
炎天雪吐吐舌头，她原本还以为青楼会有很多房间供人……好吧，是她思想复杂了，却原来这嫏嬛坊一共就只有三个房间，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用来那什么的地方，不过她倒很是喜欢，更免去了许多尴尬。
坐了一会儿，就在炎天雪开始坐着打盹的时候，一名绿衣侍女走了进来，笑着行礼道：“张公子听说衣服送来了，想先要秋娘试试，让奴婢送去呢，若不合适，劳烦寒公子拿回去再改改，也不用多走一趟了。”
寒声点头，那侍女便将箱子打开取了衣服，二人一起走出门，买过门槛寒声却突然停住，转头对正想跟上来的炎天雪说：“你留下。”
炎天雪先是不解，随后发觉寒声脸色有异，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该看的？莫非是因为有那什么张公子在，所以不方便？也不好多问，留下就留下吧，反正她来的目的只是参观，回位置上坐好，其余侍女也跟着一起退了出去，炎天雪倒是彻底被扔屋里了。
又坐了好一会儿，炎天雪才反应过来，这寒声都能进去了，她还怕有什么不能看的？分明就是在借故甩开自己嘛！嗖地一声又站了起来，开门欲走，却听见旁边的房间传来交谈声，顿住了脚。
“天工坊的衣服真是名不虚传，”女子的声音软软的，妩媚而娇柔，“夏桑，带寒公子去账房吧，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一会儿还得劳烦公子再过来一趟。”
“秋娘过誉了。”冷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谦虚之意，面对这样的女子，也一点不为所动，声音都不曾放柔些。
接着就是房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
“先换上吧，看看合不合适。”另一男子的声音响起，不急不缓，却十分温柔，似乎正渐渐走近。
炎天雪只觉得脑子里一阵轰响，愣在原地，血气上涌，竟然险些站不稳，只能用力攥紧自己的衣袖，下意识地咬住下唇。
“公子，来帮秋娘换上可好？”秋娘的声音带着女子特有的妩媚，以往见面之时语气中还略带一点难以亲近的傲气，可是这一次，却分明是对情人才会有的轻声细语，只听声音也知道此时女子一定是笑靥如花。
随着一个“好”字落地，炎天雪的心也是一紧，竟是连半点反应都做不出来了，在心里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想要逼着自己不再去听，脚却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一旁又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还伴随着男子温润的话语，暧昧而亲密。
“瘦了。”
“嗯，公子这一走，可让秋娘好想。”
“不是回来了？”
“当时公子走了，秋娘还以为公子不要我了，可不是食不知味嘛，后来寒公子来说公子离开前还特意遣人去天工坊为我定了这些衣裳，秋娘真的很高兴。”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埋到谁的怀里娇嗔。
“你喜欢就好。”
……
剩下的话炎天雪已经听不进去了，那么温柔宠溺的语气她从来不曾听到过，可是温润而熟悉的声音她绝对不可能认错，虽然极力否认，但心底已经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个声音，世间上再也不可能有另外一个人会有。
不愿再听里面两人的亲密话语，炎天雪推开门跑了出去，却正好撞到回来的寒声，直接摔到地上。黄衣侍女见到突如其来的情况惊讶地叫了一声，旁边屋子里顿时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门才被拉开，就见两人走了出来。
男子气质如玉，女子妩媚慵懒，一袭黄色衣裳明显穿得有些匆忙，腰带都未来得及整理好，青丝披散，却平添了一分娇美，柳腰被男子轻轻抱住，两人显然是被侍女的声音打扰了，出来看个究竟。
炎天雪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也忘记了要站起来。冰凉却一点一点渗入心底，将她全身冻僵。虽然开始是听到了一切，却还能告诉自己也许是听错了，也许是太久没有听过那人的声音，所以误认了，怎么都没有亲眼看见的冲击力来得大。
刚才发生了什么，从两人皆略显凌乱的衣着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当初张良要她假扮他的宠姬时，也不曾这么亲密过。
手臂被抓住，炎天雪转头，这才发现是寒声走上前来将她拉起，早已失去思考的能力，就这么愣愣地站起身。
秋娘看着炎天雪，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又笑了，对她点头喊道：“炎姑娘。”
炎天雪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