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奉先飞奔过来,「谢了!」说着抬脚
盘起人头就要走。
吴三桂一把拉住他,劝解道:「人死为大。再大的仇怨,死了就算完事。对
吧?」
「对啊。」
「这是谁?」
「不知道啊。」
吴三桂一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还说个屁啊,人家真是在玩呢。
吕奉先一脸不解,「你想说啥?」
「没啥。」吴三桂拍了拍他的脑袋,爽朗地笑道:「你这娃娃,心很大嘛。
哈哈哈哈。「
「那当然!」吕奉先握拳道:「男儿应该心有天地,胸怀四海!」
哥说的不是这意思吧?得了,你高兴就好。
吕奉先兴高采烈踢球去了。
吴三桂却没有高兴多久,一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他目瞪口呆。
皇后失踪了。
这个消息被严密封锁,如今知道的只有六个人:金蜜镝、霍去病、唐衡、徐
璜、吴三桂和高智商。
高智商带着狗腿富安负责寝宫内外联络,他是第一个发现出事的,然后通知
了唐衡和徐璜这两个内臣。
「你是程大行留下来值守的,此事也不能瞒你。」金蜜镝神情凝重地说道。
皇后赵飞燕失踪,定陶王刘欣失踪,所有宫人全部失踪,连程宗扬临走时指
定主持大局的中常侍蔡敬仲也一并失踪。如此出人意料的一幕,震惊了所有的知
情人。
谁能想到苍鹭在宫外搅动风雨,仅仅是声东击西。高智商就守在外面,却没
有听到一丝动静,直到天亮才发现披香殿内所有人都不见踪影。
殿外的雪地上残留着许多血迹,显然经历过一番恶斗。除此之外,再没有任
何线索。
皇后与定陶王的失踪意味着什么,众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唐衡呆若木鸡,徐璜面如死灰。他们两个身家性命都在于此,长秋宫出事,
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霍去病同样不好受,他刚挑头和刘建翻脸,这边长秋宫就没了。失去皇后和
定陶王,就失去了大义的名份,他再怎么折腾都逃不过乱臣贼子的名头。
金蜜镝尚能镇定自若,但浓眉也完全拧紧。苍鹭等人的手段这已经不是什么
小伎俩了,而是足以夺国的封喉一剑。自己到底也是轻视了这些贼寇。
高智商趴在雪地上,像条小狗一样使劲嗅着,徐璜颤声道:「趁军心未乱,
我们杀出宫去……」
「不可!」吴三桂道:「此时妄动,必生大乱。不如死守宫禁,尽快知会主
公,听其决断!」
「与其坐以待毙,不若攻其必守。」霍去病道:「给我一彪人马,我去凉风
殿,斩杀刘建,断其根本!」
高智商忽然抬起头,鼻尖还沾着几点雪花。
「是个女人。她身上的香味……我好像在哪儿闻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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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景趴在榻上,背后搭了条白布。
程宗扬把一颗殷红如血的药丸放在案上,对义姁道:「你是光明观堂的,精
通药性,是不是有毒也瞒不过你。这颗毒药是殇侯亲制,每时辰发作一次,每次
需要服一颗解药。六颗解药都在五哥手里。你想跑尽管跑,反正最多只能活一个
时辰。」
义姁寒着脸道:「六个时辰之后你若不回来呢?」
「那你就只有死了。」
「你!」
「你要不想吃,我只好杀了你。」
义姁胸口起伏片刻。
程宗扬道:「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拿到一份赦诏,令弟的罪行有指
望赦免。所以你要没事的话,多祈祷我能赢吧。」
义姁忍下怒意,过了会儿冷冷道:「我听明珠说过你。」
程宗扬心头猛然一软,泛起一丝甜意。
「她可没说过,你是这样的卑鄙小人!」义姁拿起药丸,一口吞下。
卢景哂道:「我说的吧,好死不如赖活着。过来,给大爷捶捶腿!」
义姁愤然将一条手巾摔到他脸上。
卢景把手巾啐到一边,还要再开嘲讽,被程宗扬拿块萝卜堵住嘴。
「冬吃萝卜夏吃姜。多吃点萝卜去去火。」
从内室出来,一身风骚打扮的蔡公子正坐在铜镜前,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
剪下来的头发,一根一根仔细刷着糨糊。
「行了蔡爷,别折腾了。你打扮的已经很好了。」
「你不懂。男人嘛,还是要有点胡子,看起来比较成熟可靠。」
「哪个公子哥儿留一把胡子的?」
「先帝的胡子就不错。」蔡敬仲说着转过头,「像不像?」
程宗扬感觉就像吃了一斤砖头,心里堵得难受。像!怎么不像?活脱脱就是
刘骜的胡型,一左一右,两撇帅气的小胡子。简直就像是从刘骜尸体上剃下来,
粘在蔡爷脸上一样。
「非常好!」程宗扬咬着后槽牙说道。
蔡敬仲对着铜镜端详片刻,然后将须尾捻了捻,让它显得更加挺翘。
程宗扬一刀将铜镜劈成两半,「爷!走吧。」
「就你急。」蔡敬仲理了理衣冠,「郭大侠呢?他不是也去吗?」
郭解带着几名随从进来,「复道有鼓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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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近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