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生了何事,文园的杂役来报说先生身体不适今天的授课取消把学生都遣散回家了。我与喜儿也早早回了清府。
回府的时候正赶上清曲出门去店铺巡视,喜儿也跟了去。清曲闻言我今日昏倒便打发我回园里休息,待他们驱车走远我方才回了芙园。
把喜儿的东西归置好,见天儿尚好便又拿出绣了一半的清荷图到园里的亭子继续绣。方绣了没几针褚秀便来了。
我急忙起身福身道,“见过表小姐。”
“格桑姑娘不必多礼,快别折煞我了。”褚秀上前扶起我,拉着我的手一同坐了下。
被褚秀握着手感觉极不自然,我借故倒茶水抽了回来,“不知表小姐来芙园何事,喜儿小姐随同清曲公子出门去了。”
“我是来找你的。我也是才来这清府,在这府里也没什么人可以说笑谈心的,一个人在房里孤寂无事便想起那日被清曲表哥救起的你来了。你被表哥安置在芙园,有喜儿与表哥相陪,怕是早就把我这同路人不知忘到哪里了吧。”褚秀理了理衣襟正坐,接过我递上的茶水掩面咂了两口。
褚秀巴掌大的脸上始终笑吟吟,端的是让人不透到底是何心意,心中不由想起今日文园少年说的是非之语,“格桑只是一使唤丫头怎敢忘了表小姐,格桑身份低微怎敢高攀与表小姐说笑谈心,格桑在这芙园只为伺候喜儿小姐,清曲公子喜儿小姐相陪之言实在令格桑惶恐。”
“瞧你这话说道得,我可从没把你当下人看过,光紧着表哥让你称呼公子便知他没把你当下人看,且喜儿还一口一声姐姐的喊着,你怎生自降自己身份。”褚秀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
我没在接话,褚秀的话让我无从回口只得立于一旁,她也没再拉我同坐只伸手拿起我搁置在一旁的刺绣瞧看。
“格桑姑娘果真心灵手巧,怪不得前几日家宴之时连表哥此等决计不轻易开口的人都夸赞格桑姑娘恬淡如水慧质兰心。”褚秀此话一出我才算是了然了她今日为何而来。遂开口道,“格桑必紧守做下人的本分尽心尽力伺候喜儿小姐。”
“格桑果真是明事理识实务,格桑姑娘忙着刺绣我也不便多扰,喜儿回来的时候勿要忘了替我问声好。”说罢便欲起身离开,不巧的是褚秀一脚踩在了自己长长的裙摆上我本能的伸手去扶住她,只听她低吟一声硬是从我手边滑过跌落到了地上。芙园门口飘来一抹雪白,我伸出去的手就僵在了那里。回神的时候那抹雪白已然飘至身边。
“我去屋里把东西归置一下。喜儿,来,我们进屋去。”见清曲将褚秀扶起,我便拎起喜儿淘唤来的大包小包知趣的招呼喜儿一同回了房间。
方合上房门喜儿便把东西一股脑的扔地上,嘴里愤愤道,“那个狐狸坏婆娘一天到晚就知道勾引清曲爹爹。哼!”
我忙上前捂住了喜儿的嘴,“喜儿莫要乱说,表小姐与清曲公子乃表兄妹自然比旁人亲近些。快快给我看看喜儿今天都带了些什么好东西回来。”
“哼!”喜儿一扭头直奔里屋去了。我方要去追之时却听那清渺的声音传来,“格桑,你屋里的金创药还有没有。”
“有有有,我这就去找。”顾不得喜儿,我又奔向边房里去找金创药。我找到药回来之时清曲和褚秀己然在堂屋坐下了,褚秀半卧在软榻之上,清曲坐于软榻对面的茶几之侧喜儿不知何时爬到了清曲怀里。
“秀儿手擦伤了,你替她清洗一下涂上些金创药。”我向清曲福了身便去打水来给褚秀擦拭涂抹伤处。褚秀的视线始终落在清曲身上,一双杏眼玄然欲泣,任谁看了也要生出抱在怀里好好怜爱一番的念头。爱慕的光线里忽得多出了几丝恨意,我心惊,转头见喜儿手挂在清曲脖子上,清曲只笑着任喜儿闹腾。视线收回到褚秀的伤上面,心里暗叹只盼这番疼爱不要给喜儿惹上祸端才好。
“紫薇朱槿花残,斜阳却照阑干。双燕欲归时节,银屏昨夜微寒。”我还在想喜儿的事,却听清曲念起我搁在软榻后面书案上的闲时胡乱写的词。喜儿懒图省事,把软榻饭桌书案什么乱七八糟的能用得着的东西全搬到了堂屋,清曲也随了喜儿的子。
“清曲公子见笑了。”收拾妥帖了褚秀的伤口,略回了清曲一句我便退了出去。我真真正正的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名利钱财于我何干?可心里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愿在清曲面前折了身份。有人的时候我便会选择离开,只有那个时候我才会有一丝期待自己不是下人。
我回了院子继续绣清荷,心思却定不下来。褚秀的眼神,总让我心里发堵,是痴情,痴情没错,痴情过了就会生出万种心思。人是最善变的,好人可以变坏人,坏人也可能变好人。说到底,何谓好人坏人,唯利益尔。“啊……”手里的针刺到了手上,不由一声低呼。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那白色的身影便飘了过来,清渺的声音问着,“怎么了?”我怔住了,越过那白色的身影看见了脸色晴不定的褚秀。我慌得抽回手道,“我没事,表小姐受伤了,清曲公子还是快送表小姐回院吧。”说罢便福身收起未绣完的清荷回了房。
“喜儿,快快住手。”一回屋便看见喜儿拿着把剪刀在褚秀躺过的软榻上乱剪。喜儿也不理睬我,一个劲的剪,小脸气得通红,也不知这褚秀到底做了何事招来喜儿如此怨恨。
见劝不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