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他们的船停在了金川港。
下了船苏三还着自己的新衣裳乐得嘴咧到了两边。月白的开衫,蓝色的腰带和抹额,将苏三活生生束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弱小书生。阳可卿则一身蓝色的华袍,束着月白的腰带,头发散着,学着苏三之前最爱的造型只一月白发带系在发尾。穿着打扮自是儒雅到了极点,可与那张殃民的魅脸放在一起的时候又生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勾人气质。反正,苏三是看呆了,喷鼻血了。苏三认了,这阳可卿总是有法子将她迷得五迷三道。要说之前还为自己白流的鼻血伤心,那现在阳可卿送她这么一艘大船,要她再多流几盘鼻血她也愿意了。
北初尘换了一袭浓绿的深衣,掩去了几丝少年的浮华多了几丝沉静。
玄色亦是一身玄色勾着墨纹的看起来很质感的袍子。极长的发简单的用同色的发带紧紧的束在头顶。苏三很好奇玄色是怎么把那一头好看的头发束起来的,苏三过,太滑了。
苏宁苏果两个人换成了大红的衣衫,苏三图喜庆,大红的最喜庆了。穿着和主子一样的衣服,两个人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苏三白眼,这两个人真的是在闫家寨那样的鬼窟长大的吗?
虽然这日辉岛是出了名的消魂窝,可这样一行六个容貌极俊俏美丽的人依旧吸引着人们的视线。
日辉岛上条条都是繁华的大道,道路两边皆是气派的酒楼店铺。这岛最初是以青楼成名的,后来各路的买卖都被带了起来。到现在这日辉岛上吃喝嫖赌样样齐全。
苏三现在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北京的八大胡同,或者这里比八大胡同更消魂。不由感叹了一声,古代就是好,妓女也是正当职业。
苏三扇着从阳可卿那儿抢来的小骨扇,两只眼不停的扫视着两边的大街。过往的皆是华衣玉服的人,反正不是做生意的就是来消费的。不管是哪样都是极有钱的,就算是个小厮吧,在这样的富贵地方工资也是比外面高的,再说了,穿得寒碜了老板也不乐意啊。
阳可卿告诉苏三他们要去的是卿来阁,是主街上最大的酒楼。苏三的兴奋自是不消说。
蜿蜒曲折转了几条街之后终于到了一条比先前的道路都要宽广的大街,街两侧店铺林立,街上人来人往。
又没多少时候便到了阳可卿说的卿来阁。溜金的牌匾,上面书着秀丽又流畅的卿来阁三个大字。门口规矩地站着两个迎宾丫鬟,门内站着两个清秀的小厮。苏三他们过来小厮忙迎了上来往里面招呼着,嘴里问道,“几位是大厅还是包间,是吃饭还是住店?”
阳可卿勾起眸子笑道,“一间雅间,引你家掌柜的来见我。”
整个前厅的构造是回字形的楼,四面都是四层楼房,中间是一个极大的回字形舞台,从一楼到四楼东南西北四方任意角度都可以看见这个大舞台。舞台四周的桌子己乎满客,这舞台上自是不必说,几位花枝招展却不显艳俗的美丽女人在起舞。
一行人中就数着苏三和北初尘两个人眼睛不停的四个打看。苏三仔细的找着调情的景像,却是看了几圈都没有看见。四下坐在位子上吃酒看舞的皆衣冠楚楚的在欣赏台子上的表演,苏三暗自嗤之以鼻,这样的地方来都来了还装什么清高。
雅间在二楼,装饰文雅,如若一般的读书人的房间装扮。只是用具摆设皆是最为华贵的质材。
一圈人就着圆桌坐下了。苏三本以为是到了什么香艳的青楼,闹了半天还不过是个气派的酒楼,这着实没有什么看头。抓了桌子上准备的茶点,苏三胡乱的啃着,桂花味的香糕,这香味有点嘴熟。有一抹白色的身影也曾喂过她同样的糕点,那桂花还是他亲手接的呢。那时的糕好像特别好吃。
“这破香糕,怎么这么难吃!”苏三呸了两口,把手里的半块桂花糕也扔了。
阳可卿也信手拈起一块咬了一口,随即也吐了出来。勾着魅眼对着苏三笑道,“的确难吃。”
北初尘手里也拿着一块桂花香糕正吃得津津有味,听到这两个人这么说不由嚷道,“明明就很好吃,怎么会难吃,真是糟贱粮食!”
玄色看了一眼苏三,不动声色。继续一贯的沉默。
苏宁苏果两个人身为随从自然也是觉默着,虽说是苏三很纵容她们,可她们确是很有分寸的。提着脑袋当了这么多年的下人,没有分寸能活到今天吗?
阳可卿狭长的凤眸微眯,白了北初尘一眼,“人跟人怎么能比。我的秋水说难吃那自是极难吃的。”
北初尘看苏三脸色是真难看,加上他以为路上的事苏三还在生气,所以也没再说什么,自顾自的吃着桂花糕去了。
苏三呢,看着这桂花糕是越看越气,甚至觉得这房间里的桂花味儿都越来越浓。清曲的身影不断地在脑子里绕来绕去,怎么挥也挥不去。想不起来时是好的,一想起来就怎么也甩不掉。
苏三噔地站了起来,一把就抄起了盛着桂花糕的漂亮食盘,推开雅间的门便使劲丢出去。
苏三方甩上雅间的门便听见嘭地一声门被踢开了,传来一声典型的奴才吼,“何人大胆,居然敢偷袭我家少爷!”
其实苏三并未看见门口有人,她脑子里全是清曲的身影,一口气堵着,正在气头上,哪里会注意门口有没有人。所以还未坐回自己位子的苏三就这样愣在了当场。
门外一行二人,大吼的自然是个奴才,灰黑的家丁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