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恩焦躁的用手指敲打方向盘,噪音使他更无法笃志于论。树叶在路面上刮,哗啦啦,哗啦啦,像无数蚂蚁在心上啃噬。
该怎么表达我对你的情意,汤爵,男人应该拿的起,放的下。
他低下头,重新点燃一根烟,良久后,开口打破这寂静。“我从没想跟你抢什么,我们都有同一个父亲,我的经历,也不会比你好。汤爵,你为什么一直把我当成敌人,事到如今,父亲已经老了,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时间是最无情的神明,他悄悄地走近人群中,走进每个家庭,一寸一寸的,把所有物质都搬空。金钱、荣誉、信仰,亲情、友情、爱情;它就是个饥不择食的饿鬼,把能被拥有的东西通通带走。
无论当初多么深刻,渐渐的,都淡忘。人们不能任由执念强求流逝的时光停下来,就随着它,学会淡忘吧。
汤爵并不否认,但他仍有自己的见解。“这个道理谁都懂,不需要你复述给我听。他现在是用到我了,对我阿谀奉承。可我忽然不想被需要了。人就是有这么一个劣根x_i,ng,得不到的永远在s_ao动,得到了,也就无所谓了。”
他不是这样的人,汤恩知道,汤爵不是他口中那种喜新厌旧的人。他只是受过太多伤,再也不肯让任何人走进心里,再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他的机会。
话说到这份上,已然触碰到汤爵的底线。他的心事,就像他的快乐一样,不能跟别人分享。共享让他充满攻击x_i,ng,泯灭了儿时的善良。他邪魅的笑着,忽然探头到汤恩耳边,轻轻的说:“汤少卿,你就不想跟我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吗?还是说,车祸之后,你已经放弃了做男人的企愿”
他以为抓住了汤恩的伤口,用力扯,让他再度陷入痛苦中。他想告诉汤恩,你永远没有资格教育别人,同样是面对悲痛,你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悛悔啊,见鬼去吧,人活着就是恶心、痛苦,而唯一能体会快乐的事,就是看别人比你更痛苦。这就是人类幽默的来源,在你头上扣一个派,把番茄酱和沙拉通通点缀上去,许多孩子笑得满地打滚。幽默,这就是幽默。
他的气息犹在耳边,像魔鬼引诱天使去人间鬼混,又坏又迷人。
“车牌号鲁b217,坐在车里的是位女士,不需要我说得更清楚了吧。”汤恩只冷冷吐出这句话,身后的人立刻睁大了眼睛。
“你连这个也知道了!为什么…”
不等他说完,汤恩回过身,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向后掣,声音几乎是对着他的鼻孔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