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吴风的身上,道:「伴君如虎,威不可测。我自然不会多想,要是换了其他
心思缜密之人……可就要在夜里孤枕难眠揣测你的心思了。」
「比如……于谦刚刚吃了败仗,你就送来一只杜鹃。是不是也想……鸠占鹊
巢?」
吴风先是皱眉,却看到董雨如面色如常,在不知她到底是何意的情况下反而
不急着解释和道歉,平静回答道:「我或许是意图占巢的杜鹃与鸠,但少保大人
却不会是雀。」
「有理。坐下吧,陪我一同看会儿翠海碧波。」董如雨拂了拂袖子,指向了
古木桌台的另一侧。
吴风应声而坐。
一盏烛火被点燃,将董雨如熟美的面容照得晃人心神,只见她将那份家信点
燃,落在了扶栏外,素手一挥,迎风四散。
「是前线的事么,夫人?」吴风抿了口茶,问。
「是家事,想知道?」董雨如说。
吴风沉默,便不再言语。
「走吧,若是真的好奇便陪我去一趟城东的寺庙,路上再慢慢告诉你一二。」
「学生明白。」
……
相国寺位于顺天府以东,年代久远,香火鼎盛,颇负盛名。
此时正是清晨,人烟稀少,董雨如和吴风行走在九十九重台阶上,微微错开
了半步,董雨如在前,吴风在后,缓慢且坚定的行走着。
寺庙的主持早已沐浴斋戒,端端正正的守在佛像殿宇前,见到董雨如的曼妙
身姿微微一笑,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迈出了门槛,悄悄关上了门。
吴风守在门口闭目凝神,董雨如则是捻动佛珠,三香九叩,隔了良久后才侧
过头,道:「小风,陪我一起。」
吴风并不信佛,原本只是站在一旁看,只是听得董雨如开口只能在她身边跪
下。
「小风,你信因缘么。」董雨如问。
吴风犹豫了片刻,轻轻摇头道:「我信缘。」
「为何不信因。」
「有因必有果,我不喜欢这种注定的东西。而缘,则是妙不可言。」
董雨如不说话,虔诚磕首。
吴风顺着眼角多余望了一眼,可这一眼却让他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许是因为这件荆钗素袍太过宽松,当董雨如伏身下去时对襟的衣领向下敞开,
胸前的沟壑,两抹高耸白嫩,甚至是浅褐色的饱满rǔ_jiān也是若隐若现,她竟是未
曾穿着贴身的肚兜。
「到底是缘妙,还是因巧。」董雨如张开眼,对上了吴风偷窥的视线,笑了
一下。
「夫人我……」吴风难得的红了脸,迅速起身。
「好看么。」
「……美不胜收。」
董雨如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站直了身子,抬首看着佛像,轻声细
语道:「我与你不同,我信因,不信缘。比如刚才,我想让你看到我的rǔ_jiān,我
便脱了xiè_yī磕首下跪,而不是盼着世间的巧合缘分让你惊鸿一瞥偶尔窥见。」
她顿了顿,面色如常毫无波澜,继续道:「这道理或许说得粗俗和牵强,但
我一直相信,想要的什么的结果就得付出什么样的因由。」
吴风听了这话,思绪从刚才的惊艳美色的中收了回来,拱了拱手道:「夫人
说得是,那么……夫人现在是想种下什么样的因,收获什么样的果呢?」
一声叹息在寺庙中缓缓荡开。
「在你眼中,于谦是个什么样的人。」
「少保大人他……英明,神武,才智过人。」
董雨如摇了摇头,长叹道:「你说的的确不假,但就是太英明,太神武,太
才智过人了。」
「当年土木堡之变,英宗被囚,他先是严厉批评了那些主张南迁的大臣,选
择固守都城,并且全权负责对抗外敌的战局,最终取得了胜利,大明江山转危为
安。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国之栋梁,兵之军神,可有一个人却恨不得他现在去死,
你知道那是谁吗?」
吴风点头,缓缓说出了两个字:英宗
「不错。」
「可学生不明白,如今的圣上明知道自己的哥哥复辟,为什么不找机会在深
宫幽阁中杀了他?」
董雨如闻言微微一笑,「那么小风,你在吴府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找机会杀了
自己的大哥呢。」
「我……」吴风愣在了原地,然后道:「学生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一个怕字。」
「怕什么?」
「笔。」吴风吸气,屈指作出书写的动作:「一支记载了历史的笔。」
董雨如点头,露出欣慰。
「我想要英宗的复辟成为泡影,于谦虽然聪明,但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忠诚。
他忠诚的不是英宗或是当今皇上,而是这整个大明皇朝。可这大明皇朝随时都会
变换主人,天威难测。那英宗从来就不是心胸开阔之人,他也怕笔,所以借了一
把叫做苍穹门的刀,刀口已经停在了城西四十六巷的街口上。」
董雨如的高耸挺拔的胸口微微起伏,道:「论用兵为官,我不如他。论识人
读心,他不如我。小风,你想爬得更高更远,对吗?」
吴风惊诧于董雨如一介女流的心思缜密,艰难的点头:「学生从江南苏州远
赴京城,为的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