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秉烛觉得边流景并不是变了一个人,而是脑子出了问题,原本还是一副要杀他报仇的模样,好不容易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他又突然做出这种怪异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季秉烛的手腕上一阵痛意,他自来不会让自己吃苦,直接一甩手将边流景的手给挣脱掉,轻轻揉了揉手腕,不满道:“什么毛病,动手动脚的。”
禾雀君此时也回过了神,传音给季秉烛:“君上啊,取心头血并不是这样取的,你不清楚就不要随便出手啊。”
季秉烛的脸僵了一瞬,不过他脸皮够厚,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将簪子塞到了边流景手里,强装镇定道:“事关你父母,为了防止你们认为我心头血造假,那就劳烦边公子取血了。”
鹿沐和两位执法者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此时却不能装不存在了。
鹿沐上前道:“君上,这心头血还是我来取吧。”
季秉烛一回头,直截了当拒绝:“不要。”
鹿沐:“……”
季秉烛重新回过头,眼神清澈地看着边流景,一字一顿道:“我就要他。”
我想最后确认一遍,你到底是不是我的阿龄,如果你真的是的话,一定不会舍得亲手出手伤我的;如果不是的话……
季秉烛想到这里,苦涩笑了一声。
如果不是的话,那这心头血要与不要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边流景拿着簪子的手一抖,眸中闪过一丝血光,片刻之后他微微攥紧了手中簪子,哑声道:“好。”
季秉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边流景朝鹿沐道:“鹿城主,借您偏室一用。”
鹿沐皱了皱眉,看到季秉烛一副执着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引着他们去了白塔旁边的一间偏室里,随后关上了门。
季秉烛跟着边流景浑浑噩噩走了进去,等到站定之后他才迷迷糊糊反应过来,歪头看了一眼边流景,眸中满是打量。
边流景藏在袖子里的手在抖,但是面上还是没有露出任何端倪,捏着簪子眸子沉沉看着季秉烛。
偏室里空无一物,季秉烛想要找个地方坐都没办法,最后索性直接撩起衣摆盘腿坐在了地上,好奇地看着边流景。
边流景居高临下看着他,对上季秉烛疑惑的目光,冷声道:“怎?”
季秉烛歪着头,疑惑道:“你的名是什么?”
边流景一愣。
季秉烛道:“你姓边,字流景,旁人一直唤你流景流景的,但是我还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名是什么,方便告诉我吗?”
边流景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微微咬了咬牙,似乎在经历着什么天人交战,片刻之后,他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冷冷道:“不方便。”
季秉烛被拒绝了之后也不觉得尴尬,只是轻轻按住了胸口,小声道:“这样呀。”
他说着将衣襟缓慢解下来,将外衫脱下,轻轻落在地上。
边流景原本视线发散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季秉烛已经在脱自己的内衫了。
边流景:“……”
他一愣,立刻矮身单膝点地,一把抓住了季秉烛的手,神色有些不自然,涩声道:“你、你做什么?”
季秉烛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歪着头道:“脱衣服啊,不是要取心头血吗?”
其实取心头血只需要将灵力顺着经脉探入其中,被取血人放松心神将那股灵力仔细纳入心脉中,然后强行剜出一滴血从经脉中牵引出来。
在人没有半丝修为时取心头血是没有任何风险的,这也是为什么每一个人在刚出生时就被取出心头血的原因。
这本是整个古荆人人都知晓的事情,但是看模样季秉烛似乎并不清楚,他还以为是扒了衣服用到刺破心脏流出来的血才叫心头血。
边流景原本打算和他解释的,但是因为他跪在地上和季秉烛平视的这个姿势,可以直接看到季秉烛内衫下隐隐露出的锁骨以及白皙的皮肤。
季秉烛疑惑看着他,问:“取血不用脱衣服吗?”
边流景双眸带着些许炽热地看着季秉烛脖颈的曲线,喉结有些难耐地上下滚动了几下,才沙哑着声音道:“脱。”
季秉烛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好没犯傻被眼前这人笑话。
季秉烛心中一边想着一边将内衫的系带解开,他对于在一个男人面前坦诚相待没什么心理负担,不,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季秉烛在落墨山那些年早已经磨练得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心了,当年在边龄面前,他也是想脱衣服就直接脱,完全不顾及场合,特别奔放。
他动作不停直接将衣衫从肩山滑了下来,露出了场面不见阳光而有些病态的皮肤,他就算吃再多身体依然瘦弱,背后纤瘦的蝴蝶骨骨骼分明,再往下是似乎可以一掌盈握的细腰,肌理分明,因为坐着的姿势而微微崩出一条曲线。
季秉烛做事情从来不拘小节,将衣服脱下来之后直接用手团成一团扔在了旁边那团衣服上,背后的长发披散下来,黑色衬着肌肤更加苍白。
边流景微微垂下了头,觉得耳根有些发烫。
季秉烛上半身未着寸缕,在边流景的目光注视下也不觉得害羞,道:“可以开始了吗?”
边流景不敢多看,只是胡乱点了点头,将手搭在了季秉烛手腕的脉门上。
他微微一抬头,视线一瞥突然看到了季秉烛心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