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鸦冷冷道:“他找死,我成全他而已。”
季秉烛看出来了阿鸦的怒气是实打实的,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只好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阿鸦的手臂,没再说话。
阿鸦大概真的被气到了,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回去了内府中,任由季秉烛怎么喊他都不出来了。
季秉烛道:“你到底怎么惹他生气了?”
曲容将自己收视了一番,一转眼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他苦笑一声,道:“见笑了,是我失言了。”
季秉烛:“你说什么了?”
曲容微微抬起头看着头顶那盛开的如火如荼的凤凰花,半天才喃喃道:“没什么,只是一时得意忘形,说了胡话,你告诉他一声,不要放在心上,消消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季秉烛虽然不明白什么,但是还是在内府中原话转达给了阿鸦,很快,阿鸦就回答了。
季秉烛道:“阿鸦说了,让你滚。”
曲容:“……”
曲容愣了一下,才无奈地笑了笑,道:“好。”
他说着,竟然不管季夜行的叮嘱,抬起步子缓慢地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季秉烛的错觉,总感觉他的背影有些狼狈。
曲容离开了之后,季秉烛又问:“阿鸦,你别生气了,他到底怎么惹你了,你能和我说说吗?”
阿鸦正气着,直接口不择言道:“说什么?我说了你能听懂吗?你连情感是什么都不知道……”
话刚说出口,他就登时反应了过来,立刻住了嘴,接着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季秉烛的脸色。
季秉烛似乎没收到多大的打击,脸色依然没什么变化,只是眨了眨眼睛。
阿鸦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就像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将神识缓慢地探入了季秉烛的内府神识中,想要看看他内心到底是什么情感。
他的神识进去了之后,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扑面而来的巨大悲意被逼得眼泪险些落下来。
阿鸦有些狼狈地退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外表平静,内心却狂乱的季秉烛,有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将这些情感给收敛伪装了。
阿鸦试探性地道:“季殃,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见禾雀的时候吗?”
季秉烛身体微微一颤,神识有一瞬间的不稳,接着他点了点头,道:“记得,怎么了?怎么这几天都喜欢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
阿鸦不知道该如何问起,正想要说什么,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心悸的感觉,他立刻扬声道:“当心!”
季秉烛坐在软榻上,眼睛动都没有动,直接回手一抓,一支满是魔气的箭羽被他徒手抓在了手中,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阿鸦从内府中瞬间出现,季秉烛将那箭羽抓住,在眼前看了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道:“施怨。”
空中似乎弥漫着细微的血腥气,季秉烛微微偏过头,澄澈的眼睛盯着从半空中缓慢出现的魔修,声音放得极其轻柔,道:“你为何而来?”
施怨缓慢现出穿着黑袍的身体,他笑意盈盈朝着季殃微微一躬身,道:“为你。”
季殃似乎勾起唇笑了笑,但是让人看着不太明显,他从软榻上坐起来,未束起的长发微微飞舞,他偏着头看着施怨,许久之后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真是太不好玩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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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在一旁的阿鸦只觉得季秉烛的内府中陡然爆发出来了一股强悍的灵力,不留余力地化为一道巨大的长鞭,朝着面前的施怨势如破竹地砸了下去。
阿鸦:“季殃!”
阿鸦的声音刚一出口就被淹没在了巨大的轰鸣声中,周遭一片尘土飞扬,阿鸦有些吃惊地看着在尘烟中遗世独立的身影,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他认了季秉烛为主数月的时间,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番模样。
季秉烛站在尘土飞扬中,微微垂着头,似乎在看自己袖口上的刺绣,眸中满是冷淡和漫不经心,和平日里那个整日吵闹着如同一个孩童的模样大相径庭,如果不是因为那张脸,阿鸦几乎会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陌生人。
施怨站在他不远处,面前的地面被季秉烛那一击直接撞出了一个巨大的洞――若是着一下砸实了,施怨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施怨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唇角含笑地看着季秉烛,伸出手理了理自己被吹得乱成一团的头发,柔声道:“哎呀呀,不要这么生气嘛,我只是想来和你叙叙旧罢了,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你看,我的头发都被你吹乱了。”
季秉烛的声音比他还要轻柔,就像是在对恋人说话一样,喃喃低语:“啊呀,那真是对不住呀。”
与此同时,他眼睛看都不看地再次一掌击了过去,险些将施怨半边身体都给轰飞。
施怨慢条斯理地扒拉了一下头发,咬着唇笑:“能不能等我把正事说了再动手啊,你这样我都没法好好说事情了。”
季秉烛这才停了手,依然低着头看着自己宽大的袖口,语气轻柔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好,说。”
施怨干咳了几声,才道:“季敛已死之事你们恐怕是瞒不了多久了,需要我帮你把这件事情掩住吗?”
季秉烛的眼珠此时才轻轻转了转,正眼看了施怨一眼,道:“季敛……死了?”
施怨咬着唇笑了起来,低低说了句什么,季秉烛没怎么听清楚,正要再问,施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