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行这才道:“好吧――会。”
禾雀偏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伪装来,不过他失败了。
季夜行的眸中全是认真和属于魔修的狠戾,禾雀敢相信,如果刚才不是阿鸦拉住了季秉烛,季夜行可能真的会毫不留情地一掌拍过去。
季夜行的表情依然是温柔的:“只要不主动招惹我,他在我心中依然是那个我宁愿入魔也想要去守护的哥哥,但是……”
他勾起唇笑了笑,神情晦涩难辨地盯着阿鸦已经消失在远处的身影,吐字如冰:“如果他真的要为了季家而与我为敌的话,那便来吧,我倒要看看,一个傻子到底能奈我何?”
禾雀一把甩开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怒道:“你别忘记了,过隙是你对他下的!”
季夜行道:“那又如何?”
禾雀一愣。
季夜行说完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同在低吟一样柔声道:“这都是他的命啊,怨不得别人。”
阿鸦下的手并不重,季秉烛昏睡了半个时辰就抱着头醒过来,他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要去找季夜行,被阿鸦一把按住了。
季秉烛:“放开我!”
阿鸦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怒道:“如果不想掉下去的话,就坐稳了!”
季秉烛这才迷迷瞪瞪地看了看周遭的场景――此时他们正坐在一艘小船上,大概是从一叶蔽连天的河流中朝着临江关飘去,周遭都是深不可见底的河水,船只漂流发出了潺潺的水声。
因为季秉烛这扑腾的几下,小船几乎被他扑腾翻了,半天才稳住,季秉烛手忙脚乱地扑到了阿鸦身上,抓着阿鸦的肩膀死死不松手。
阿鸦道:“你做什么?”
季秉烛:“我我我我怕水!”
阿鸦几乎一巴掌扇到他的头上,怒气冲冲道:“要说怕水我才怕好不好?给我抓紧,我要回内府了。”
季秉烛一听手下抓的更紧了,哭天喊地道:“别别,别啊,我怕!”
阿鸦魂灵为飞禽,对水有股本能的畏惧,如果不是因为要带着季秉烛尽早离开一叶蔽连天,他也不会孤注一掷地带着他走水路。
上船了不到一刻钟,阿鸦就有些忍受不了,此时一看到季秉烛醒来就要回内府,但是还没动就被季秉烛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阿鸦怒道:“你松不松手!?”
季秉烛:“不!”
阿鸦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季秉烛的头顶,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一向怕疼的季秉烛竟然一言不发挨了一巴掌,手下的力道丝毫不变。
阿鸦浑身都在发抖了,余光瞥着周遭的水流只觉得浑身发冷汗,他不敢使大力气唯恐将船给打翻,只好有气无力地打算和季秉烛讲道理:“你还要点脸吗?你给我松手,我要告诉你件很严重的事情。”
季秉烛一看到阿鸦不再赶自己了,小心翼翼地松开了阿鸦的肩膀,吸了吸鼻子,糯糯道:“什么事情呀?”
阿鸦勾唇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季秉烛的眉心,柔声道:“事情就是,这船会顺着河流飘到鹿邑城,你要好好待着不要乱动,若是翻船了,百里之外没人能救你。”
季秉烛有些茫然地歪歪头,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下一刻他就知道了,因为阿鸦说完之后,手一挥,身体顿时化为了一只漆黑的乌鸦,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季秉烛:“……”
季秉烛愣了几乎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猛然哭开了。
“哇――阿鸦!”
整条河流之上荒无人烟,只有一叶扁舟飘在宽阔的河流上,声音飘荡到了天空,转瞬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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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你把我放下我再打架!呕
季秉烛渡过临江关,一路东去到了鹿邑城,也在临进城前几天恢复了本形,虽说他已然成年,但是本质上还是个少不更事的稚子,阿鸦也不敢看得太松散,时刻在内府中警惕着,唯恐他被哪个妖魔鬼怪给拐走了。
季秉烛学着阿鸦和他说的冷静模样装模作样的板着脸回去了季家,强行用灵力震慑住了季家的偏支,阿鸦在他内府同他出谋划策,他只需要面无表情地鹦鹉学舌便将偌大个家族处理好了。
鹿沐听闻消息赶来的时候,季秉烛正趴在床上吃蜜饯和点心,一手还在呼啦呼啦翻着一本书,百无聊赖极了。
鹿沐推开门看到他这副模样登时愣了片刻,干咳了一声:“阿殃。”
季殃茫然地抬起头,一看到人本能地坐起来板着一张棺材脸,并且无视了手中的蜜饯和嘴边的点心渣子,冷冷道:“何事?”
鹿沐:“噗……”
阿鸦:“……”
季秉烛皱了皱眉:“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鹿沐绷着脸,无辜道:“没有啊,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季夜行你打算如何处置?”
整个季家唯一存活的就只有季秉烛一个,而鹿沐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存在的人,而关于罪魁祸首季夜行也应该交由他来处置。
季秉烛神色一肃,有些无意识地将蜜饯往自己嘴里填,道:“我要好好想一想。”
鹿沐:“噗……”
阿鸦:“季秉烛!”
季秉烛被吵得脑袋一炸,险些将手里的蜜饯扔出去,他按着头,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才整理好表情,对着鹿沐淡淡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鹿沐道:“根据尘上楼的消息,他从重烟的洞府出来之后转道去了一趟期封城旁边的沙海,似乎是和符禾雀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