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以前,王奎这种成熟老男人类型正是齐庸凡最喜欢的。他特别喜欢男人留胡子,觉得很性感。但如今,他望着王奎,惊讶地发现内心却没有丝毫波澜。
原来爱上一个人,喜好也会随之改变。
“你倒是没变。”王奎淡淡道。
“坐下吧,我有事跟你讲。”
王奎便坐在他身侧,右手握着茶盏,来回摩挲着,缓缓道:“你这次回来多久?”
“不知道。”齐庸凡耸了耸肩,“看情况,也许就不回去了。”
“那……你和公主?”
“如今的局势已经不容我多想。”齐庸凡喝了口茶,道:“保命最重要,你觉得呢?”
“嗯。我也希望你能留下来。比起京城,起码这里更安全些。”
“嗨,别说我了,你呢?这段时日过得如何?酒馆的生意经营得还不错吧,改日我拨一些物料给你。”
王奎沉声道:“生意难做了,城里人不多。”
齐庸凡不得不承认,他的赚钱大计只能暂且搁置。乱世之中,想要平稳做生意发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只有铤而走险,才能收获与风险成正比的财富。
不过也无所谓了,目前来说,他并不缺钱。
“那就先这样,你和马风卧还有联系吗?”
王奎:“他经常来找我,询问你的近况。毕竟你只给我写信。”
齐庸凡讪讪道:“这不是……寄信很麻烦嘛。”
王奎:“我嘛,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老样子,可能要孤独终老了。倒是柳元子,她被丈夫休了,过得不太好,我前些日子去探望过她。”
“被休了?”齐庸凡皱眉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在信里怎么从来没跟我讲过?”
王奎:“我以为这种事并不重要。”
“那是对你而言好吗?”齐庸凡想了想,道:“说实话,我还是挺关心柳元子的。”
王奎笑了一下,“你喜欢她?”
“不不,我怎么可能喜欢她?”齐庸凡笑道:“只是亲人之间的感情,我把她当妹妹看的。”
“你在说谎。”王奎毫不留情道:“你根本没把她当亲人看待,或者说,你对我们都没有任何感情。”
齐庸凡皱眉,“你为什么这么说?”
王奎冷笑道:“从头至尾,你只是在演戏罢了。也是,您是状元郎,堂堂驸马爷,我们高攀不起。不过当初将我们所有人愚弄于鼓掌之间,是让你很有快感吗?”
“我什么时候愚弄过你们?”齐庸凡垂下眼,道:“我刚回来,不想和你吵架。”
王奎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道:“抱歉,我只是一时太激动了。我只是在想,你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你不告而别的事情。”
“我不是给你写信了吗?”
“那你的信呢?你知道你的信是多久以后送到的吗?!”王奎有些哽咽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你,们?”
“还有马风卧,他也很担心。”
齐庸凡喝了口茶润润喉,思索了一会才道:“改r,i你把他约出来,我想见他一面。”
王奎:“哦。”
齐庸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啦,老弟,你啥时候变这么矫情了?眼泪都差点要掉下来了,我好感动哦。我当初也是有苦难言啊,兵役在前,不得不走。”
王奎嗤笑,“别骗我了,我看你是急着去参加婚礼吧?”
“是又如何?”齐庸凡感到了一丝不对劲,道:“老弟,我想你应该找个伴了,之前那个苏钟意就很不错啊。”
王奎面无表情道:“首先,我想,以我的年纪,你大概要叫我老哥。”
“好吧,王兄。”齐庸凡笑道:“你年纪也不小,该考虑成亲了。”
王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说:“我以为你知道的。”
齐庸凡决定装傻,“我当然不知道。”
王奎闭了闭眼,似乎就想鼓足勇气说出来,“其实我一直在等……”
齐庸凡打断了他的话,“我以后也不会想知道。王兄,我已有家室。”
王奎苦笑道:“你对那个公主没感情吧?否则当初也不会逃婚。”
“不,你说错了。”齐庸凡弯了弯唇角,道:“我很爱他。”
王奎沉默了。他忍不住偷看齐庸凡,却发现这一回对方没有骗他。
他从来没有……见过齐庸凡这样真正发自内心的模样。
从来没有。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回来?”王奎觉得刚入喉的茶水简直要命的苦涩。
齐庸凡道:“这件事儿说来话长。好了,我现在要回南山镇,没空再跟你闲聊,改天见。”
他知道侍卫在门口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他必须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南山镇。对了,还要顺便去探望一番柳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