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这三家酒楼的生意似乎都很不错。小二站在门口招揽生意,客人源源不断,有进有出。
殷旭道:“你若将店开在月牙镇,想来赚得更多。”
“竞争也更激烈啊。”齐庸凡感慨着,继续四处转圈,想找有没有正在转让的铺子。
“你直接去牙行不就得了,那边应该会给你介绍铺子。”殷旭道。
齐庸凡坚持再逛逛。很快两人路过一家包子店,他们有点饿了,便上前买两个包子填填肚子。
正巧听那包子店老板说,他打算卖了店,回农村买田养老。
齐庸凡好奇道:“好端端的,我瞧这条街人流不错,您为何要卖店?”
老板叹息着道:“我儿子去年被抓去参军,战死沙场。就剩我和我婆娘,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倒不如回村子找个地方躲起来,说不定明年连我这把老骨头都被拉去当兵喽……”
殷旭听完这番话,脸色y-in沉莫辨。
这家包子店地理位置不错,处于镇子的黄金地带,毗邻菜场。虽然店小了些,但相对买下来也更便宜。
齐庸凡表现出想买铺子的样子与老板攀谈了几句。但他并不打算立刻买下来,倒不如再看看,说不定有更好的。
如此逛了一上午,齐庸凡共看中了三处铺子。另两处分别是成衣店和茶馆,老板们都想卖了钱回乡下买地。
现如今这世道,似乎村里更安全一些。
成衣店的老板向他描述,去年官府派人来抓人参军,有些乡下人躲到山上勉强逃过一劫,但住在镇子上的,一个也没放过。
所以在月牙镇上几乎见不到年轻男子的身影。
殷旭问他想买哪家,齐庸凡还没决定好,便说先回河边钓鱼,说不定钓着钓着他就想好了。
……
月牙镇,昏昏欲睡的午后。
齐庸凡打了个盹儿,起来才发现鱼儿早上钩了,扑腾扑腾地在水里挣扎,ji-an起朵朵水花。
他用力拉起鱼竿,只钓上来一条三斤重的草鱼,撇了撇嘴,随意扔进水桶里。
殷旭依旧在看书。他那边的鱼竿毫无动静。他却很淡定,许是哲理书看多了,本人也愈发从容。
齐庸凡笑着打趣道:“你是打算考秀才吗?”
“我不考,秀才有什么用?”
“我还以为你想科举呢,成日抱着书不放手……你每日呆在家中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去参加科举多好。若是考中秀才,你以后就不用交赋税了。”
“这样的生活也不错。”殷旭望着平静无波的水面,道:“闲云野鹤,如姜太公般钓钓鱼,愿者上钩,不也妙哉?”
“你倒是看得开。”
齐庸凡说完,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袋瓜子,咔咔咔,继续嗑了起来。
“就像你喜欢乡下的春天一样,我喜欢乡下的生活。”
“咔咔咔……”齐庸凡吐出瓜子壳,道:“我记得你有个妹妹?”
殷旭愣了一下,“嗯”了一声。
“长得跟你像吗?”
殷旭顿了顿,道:“应该挺像的。”
“那肯定是个大美女。”
“怎么,你现在想考虑娶她了?”
“不不不。”齐庸凡连忙摆手,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妻的。”
“为何?”
“娶老婆既麻烦又费钱,还不如跟自己的拇指兄弟过一辈子呢……”
殷旭被这个别致的荤笑话给逗笑了,道:“也许以后你就不会这样觉得了。”
“你呢?”齐庸凡忽的扭头看他,道:“你打算何时娶亲?”
殷旭悠悠道:“我家里已为了订了一门婚事,想来开春后便会举行婚礼了。”
齐庸凡有些不可思议,他一直觉得像殷旭这般的男子,仿佛没什么女人能够配得上。不过既然是媒妁之约,也无可厚非。
“你会在南山镇举行婚礼吗?”
殷旭摇了摇头,道:“回老家办。”
齐庸凡惋惜道:“那我便不能参加了,不过届时我会托人给你送上一份厚厚的礼金。”
殷旭笑了笑,“我会邀请你来参加。”
“莫非你老家与南山镇离得很近?”
“很远。”
齐庸凡“切”了一声,道:“咱俩的交情,还未深到我会为参加你的婚礼跋山涉水的地步。”
“喂喂!有鱼上钩了!”殷旭忽然叫道。
“哇,是条大鱼……殷兄,你这回运气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