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
我的声音发着抖,泪水一瞬间冒了上来,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我所看到的景象——时溪双眼紧闭,脸色苍白,靠在旁边的人身上,头发就那样凌乱地散着,整个人瘦到几乎脱形,在衣服没有遮住的手臂上,满是青青紫紫的鞭痕。
第二十章
“你他妈对时溪做了什么!”我发疯一般冲到时溪身旁那人跟前,揪起他的衣领作势要打,手腕却被时臻拉住。
那个人没有反抗,只是双手虚抱着时溪不让他倒下去。
他扶好时溪,才转过头对我们说:“你们是时溪的朋友吗?我正好要送他去医院,你们......”
我不想再听到他说话,只想挣开时臻的手先给这个混蛋来上几拳,狠狠揍他一顿。但时臻极用力,我挣不开他的手。我红着眼眶回头看时臻:“二哥......”
“冷静一点。”时臻眼里情绪涌动,绷着脸:“先送时溪去医院。”
安易跟乔亦彦追了上来,安易拉了拉我,说:“这个人不是洛医生。”
我被怒气冲昏的头脑当即混乱了,皱着眉问那他是谁。时臻当机立断,让乔亦彦开车带我跟时溪去医院,他则跟安易上去找心理医生,然后带着心理医生去医院跟我们汇合。
那个人说了一句话就没再开口,听到时臻这么说后便起身要扶着时溪走,我走过去推开他,换成自己来扶时溪,像个故意恶心人的熊孩子。他见我这样也不坚持,只是走在我们身后几步距离,显然是要跟着一起去医院。
......
到了医院后,我们跑上跑下地忙活,终于弄好一切,时溪住进了病房,我们也可以在旁边歇一会时,时臻发消息说他们到了。乔亦彦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时溪,又看了看坐在床边的我,说他去带时臻他们就好。
我甚至挤不出一个笑容给乔亦彦,嘴巴发干,说不出一句辛苦了,下次请你吃饭。乔亦彦却是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了,别笑了,比哭还难看。没事,你哥不就是我哥吗,你好好看着时溪,我先去接他们。”
乔亦彦走后,病房里只剩下睡着的时溪,以及我跟那个人。
时溪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眉头舒展,轻轻地呼吸。医生来给他看过,说是休息不好,也没怎么吃,把身体熬坏了,至于其他伤痕,看着严重,但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了。
他覆在被子的左手上被c-h-a入一根输管,连接着一瓶生理盐水,从高处透明的袋子里一滴一滴滴下来,我也终于放下心来,有时间去跟那个人说话了。
“喂。”我语气还是不太好:“你是谁?是那个洛医生的病患?为什么会跟时溪一起在那里……?我大哥,时溪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人听到我的问话,转过头来看我。我一开始根本没去注意这个人,现在一看才突然发现这个人居然长得很帅。他的头发修剪得很短,几乎是寸头,粗眉,高挺的鼻梁,紧抿着双唇,深棕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绪,身上有股冷冷清清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他是你大哥?你是时艾?”他开口,声音低沉。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他以前经常跟我提起你们。”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叫纪启,是时溪的……,初恋,这个身份你可能更会知道我是谁。”
“!”我脱口而出:“那个转校生?”
听到我的回答,他先是一愣,随后像是被勾起了什么愉快的回忆,他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虽然很浅,但出现在这样一个疏离感极重的人的脸上,又实在是耀眼得很。像是冰山消融,春暖大地。
我可耻地颜控了一下,对他的防备之心消了大半。我又不由得去看时溪,不合时宜地想——啊,大哥,你初恋怎么这么帅。啊,大哥不愧是我大哥,这初恋男朋友绝了。
纪启说:“你还有个二哥吧,是刚刚那个吗。我想想,是叫时臻?”
我点点头:“嗯嗯,对对对。”
可恶,帅哥坏我心神,迷我心智。
纪启又道:“等他跟那个医生来了之后我再跟你们说吧,时溪会这样……,其实也怪我。”
嗯?关他什么事?我正想再问一下,门却被推开了,时臻跟安易乔亦彦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进来,最后进来的是一个正哈欠连天的青年男人。
时臻走到我身边看了看时溪,我顿时有些紧张。在这之前时臻表现得都很稳重冷静,不像我,一生气起来就头脑发热,理智全被我抛到脑后,只想打人骂人再大哭。但我这样一闹其实也将这半个多月来心里累积的情绪发泄了出来,我反而更担心时臻会失控。
好在时臻没有,他还是那个在外人面前沉稳的时臻。我松了一口气,那个焦躁痛苦到失了三魂七魄般,被一声似有若有的“睡吧”和一点时溪气息影响便能一秒昏睡的时臻实在是让我胆战心惊,现在看到他这样,我莫名就有种老父亲看到孩子终于懂事的欣慰。
看到时臻和那个男人进来,纪启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纪启的意思是只让我跟时臻出去谈,其实就算他不这么说,安易跟乔亦彦也不会跟去的。倒不是我避讳什么家丑不外扬,毕竟性瘾这事我还是从安易那里得知的呢。只是一来他们两个都是识趣的人,二来我也要拜托他们帮我看着点时溪。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洛医生。他跟着我们出来的时候还嘟囔着怎么又要走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