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宋卿饶也没有再躲,就看着他,眼睛一点点红了起来。
……
……
“不错,”郭凯点着头慢慢吐出这两个字,过了一会儿,他又重复道,“不错。”
年前的最后一段戏,陆烟汀和游景阳一遍过。
结束后,游景阳有意跟陆烟汀说:“我们这边的声明刚发出来,拍照片的人也找出来了。”
“我知道,”陆烟汀对他说,“真是不好意思,还要连累你。”
“没事,都是受害者。”游景阳大度地笑着说,“算了,忘了这些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这个年陆烟汀注定要忙碌。
大年三十那天,陆烟汀从早上就开始做饭。
他厨房里做着东西,还不忘装饰屋子,拿着窗花和对联拉着曲如屏来回贴。
曲如屏跟他说:“你不用紧张,咱妈很温和。”
曲如屏的妈妈和母亲分别是女oga和女alha,母亲在前几年病逝,如今家中只剩下他的妈妈。他是独子,老人却固执,执意要在老屋子里度过余生。
到了晚上,外面的鞭炮声伴随着小孩子的嬉闹声传来,让陆烟汀更加紧张。
他是闲不下来的,总要做点什么,大大小小的菜和汤做了七八个,又开始和面包饺子。
曲如屏挽着袖子跟他一起包饺子,不时安慰他:“她会很喜欢你的。”
陆烟汀忧心忡忡地问:“她会不会觉得我们结婚了还不标记不太好?”
“没有哪个
alha是不想在标记的时候让对方怀孕的,”曲如屏包饺子的动作很漂亮,他用手肘蹭去陆烟汀脸上的面粉,“我也免不了俗,况且她知道你在拍电影。”
曲如屏说:“如果你怀了孕,我不会舍得让你在这段时间拍戏。”
陆烟汀看了他一眼,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这样……我还以为老人很难说服,”陆烟汀暗暗松口气,笑了出来,“咱妈真好。”
“其实,”咬着嘴唇,他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换了个话题,“我不知道她的口味,只是觉得自己做的东西比较心诚。”
曲如屏正要说什么,突然有人敲门,他看了陆烟汀一眼。
陆烟汀要紧张死了:“来了?”
曲如屏洗了下手,朝门口走去:“应该是。”
陆烟汀把手上的面粉匆忙洗掉了,往衣服上蹭干净,忐忑不安地跟着曲如屏走到客厅。
曲如屏打开门,一个矮小j-i,ng致,面容和蔼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她身穿淡白色的羽绒服,围着浅灰色的围巾,霜白的发梳得整整齐齐,下陷的眼窝里,一双褐色的眸映衬着脸上干枯的皱纹,陆烟汀没想到她已经这样老,可他依然觉得她温柔。
老人话很少,身后跟着个中年女人,像是照顾她的保姆,牵着她走了进来。
陆烟汀连忙上去拉住她的手,怯怯叫了声:“妈。”
老人的嘴是瘪的,涂了一点点淡色的口红,对着他眯着眼睛笑。她好像不善言辞,只是拍着陆烟汀的手,皱巴巴的手有些凉。
“吴妈,”曲如屏问中年女人,“路上好走吗?”
“前面还行,后面进城给堵了。”吴妈如是道,“大过年的都这样。”
陆烟汀拉着老人坐下,给她倒了杯温热的茶,放到她手心让她暖一暖。
老人始终在盯着他看,温和地笑着。陆烟汀怕她热,给她摘了围巾,过程中不小心缠到她的头发,又小心翼翼地给解开。
老人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气。
她说了第一句话,有些费劲,陆烟汀贴到她嘴边,听到了:“好孩子。”
陆烟汀觉得曲如屏的眉眼很像他的妈妈,成熟又温柔。
曲如屏往厨房走,陆烟汀说:“诶,饺子还没包好呢。”
于是一家人在餐桌前围着包饺子,老人也洗了手来帮忙,陆烟汀说不用,吴妈忙说:“她过年一定得包饺子,让她包吧。”
老人包得慢,陆烟汀看出来了,曲如屏包饺子的路数和她是一模一样的。
他生出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尽管他们并没有一直在交谈,但他并不觉得这是尴尬,这就好像他们本就是一家人一样。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围在餐桌前,打开了电视看春节联欢晚会。
陆烟汀坐在老人旁边,老人不时给他夹菜,这让他很不好意思,不断说着:“谢谢妈。”
曲如屏的存在感不强,他默默无声吃着饭,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了他们互动。
吃过饭后,他们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曲如屏的手机就没闲过,后来他干脆拿着电话去楼上打了。
老人这时候摸出一个小方巾出来,像是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一个东西。她的手总是有着细微的颤抖,尽管如此,她还是耐心将小方巾一点点打开,露出里面的一个银镯子。
镯子看着很有年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