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二小姐,”南莲斟酌着话语,怎样说才合适身份,“小姐和二小姐不是在公主园子里见过?”
阮苓苓点头:“她吃了点不正常的药,大表哥将她托给二老爷和二太太,送回来了,怎么——这中间出了问题?”
南莲嗯了一声:“二老爷和二太太都忙,知道事情后很生气,怎奈一时走不开,就把二小姐交给了三少爷,勒令他亲自送回府,可二小姐似乎迷了心智,就做错了点事……”
阮苓苓听着听着,就明白了。
这裴芄兰厉害啊!什么迷了心智,做错了事,她就是故意的,催|情药再怎么着,催的也是你的欲,又没有乱你的心坏你的理智,她所有选择都是在有考虑的情况下做的!
二老爷和二太太让裴明昕送裴芄兰回家。裴芄兰了解亲哥哥,正如余姨娘了解亲儿子,余姨娘想办法把裴芄兰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到裴明昕车上很容易,裴芄兰想个法子跑出裴明昕的车子也很容易。
她不但跑出了亲哥哥的车子,还知这回事闹的很大,不可能像上回一样遮掩过去,回家必不能善了,她不可能再有跑出来的机会,就迅速给自己挑了一个男人委身。
当然由于事出突然,她的选择范围有限,只能找一个正好在场,自己之前认识,分析过,现在这种境况勉强可以接受的人——一个死了发妻,四十多岁的鳏夫,家里特别有钱,还有个爵位,延西伯。
裴芄兰表现的很可怜,说是无辜吃了别人下的药,想保住一身清白最终还是保不住,事后悲愤欲死要自尽,延西伯怎会不怜惜?人家确然是娇娇美美的姑娘,确有处子落红,确是自己动了心,沾了人家的身子……
再仔细一看一打听,知道是有京城明珠之称的裴芄兰,更是唏嘘,这是个正经人家的好姑娘,虽是庶女,也不应该如此轻薄,当即发话要娶裴芄兰,并亲自驾车送她回来。
所以二老爷和二太太才回来的那么快,是来处理这件事了。
南莲非常不懂,家里大大小小的风声下人们都知道,二老爷给二小姐订了个举子的:“小姐,你说二小姐这是图什么呢?这嫁过去虽也是正头娘子,可那延西伯儿女双全,嫡子一共有三个,长子年纪比二小姐都大,别说那爵位要按制削减,下一代就子爵了,就是不削减,也得嫡长子继承,怎么都轮不到二小姐将来的儿子……二老爷安排的举子不好么?听说年轻有为,人又勤奋肯干,很有前程的,夫妻共同努力几年,以后好处多的是,至少所有一切,都能是自己儿子的,二小姐这……”
阮苓苓放下手里的话本,眼梢微垂,声音很是安静:“大概追求不一样吧。”
裴芄兰要的是现成的富贵,哪怕耍心机去抢,去拼,杀人害命,她都不想过穷日子……
也挺好,别祸祸人家上进举子。
可又一想,人延西伯又是倒了什么霉,非要被你算计不可?
阮苓苓心里叹了一声:“长辈们怎么说?”
大约因为这事有些丢人,她没被通知过去听。
南莲:“定了日子,年前就发嫁。”
阮苓苓有些惊讶:“这么快?”
南莲:“毕竟有些不体面……伯府那边担心有了孩子……”
万一珠胎暗结,编个早产理由也就能安慰安慰自己,外头风言风语少不了,既然已决定成亲,何必受那些委屈?
顿了顿,南莲又道:“二老爷发了好大的火,说一分嫁妆都不给,本也是气话,嫁女儿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给?结果那位延西伯直接挥手说行,他送多多的聘礼来,全转给二小姐就是了……”
阮苓苓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二老爷没生气?”
“当然更气了,觉得特别没面子……”南莲把那场面转述了一下,“然后余姨娘就被罚啦!二老爷认为这都是她惹出来的事,女儿交给她看管,她要是真上心,看严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说余姨娘是故意的,居心叵测头发长见识短,这回余姨娘怎么哭都没用,二太太都帮着求了情,二老爷一点气没消,反倒更气,立刻叫人把她架走挪出府去庄子上看管,二小姐出嫁也不准回来……”
南莲知道这样不好,却难免还是有些幸灾乐祸,唇角压不住的往上扬:“小姐,以后咱们再也不用受余姨娘的气了!”
那个人来回作妖,因着裴芄兰,一直有意为难她们小姐,现在可好了,你再作妖啊!把自己作没了吧!
阮苓苓:“瞧你这样子,你要在二太太房里,还不得直接放炮竹庆祝啊。”
南莲连连点头:“对对,余姨娘走了,最高兴的该是二太太才对!以后家里只二太太管事,再没别的人纠缠闹腾,日子就能消停了!”
“希望如此吧。”
阮苓苓顿了一会儿,视线滑过桌上话本,放在柜边的首饰匣子上:“过两日,给二表姐去添个箱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