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榛很想否认,但他说不出来。
小姑娘说的有一点是对的,如果真有什么躲不过去的灾难,他确实会这样,会安排好一切后路,让小姑娘走的远远的,保证她活的好好的。
他绝不会让小姑娘跟他受苦,跟他一起死。
他舍不得。
阮苓苓笑了:“你看,你不想我无理取闹,说我不讲理,可我现在讲理了,你呢,为什么不敢说了?”
她明明笑着,整个人却弥漫出一股悲伤,像在哭。
“你是我未来的夫君,生同衾,死同椁,我们本应坦诚相见,不管活着还是死去,为什么这些东西,我不能知道?”
裴明榛心抽抽的疼:“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有些话……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后来反而越来越开不口。我疼你,护着你,不好么?”
他再也忍不住,拉住小姑娘的手,把小姑娘抱到怀里,紧紧的,就像以前一样:“我想你永远都是那个灿烂温暖的小姑娘,没有忧愁没有烦恼,你要什么,我全都会给……我想你永远开心,永远不要害怕。”
“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倾我所有,只换你一个笑颜。”
他是真的不想放开怀里拥有的一切,连声音都有些抖。
阮苓苓下巴放在他肩头,眼泪汩汩的流。
所以他还是不说。
这个男人不会交付他的后背,有着固执的傲慢与骄傲。
“裴明榛,你是个混蛋!”
阮苓苓用力推开裴明榛,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甚至不想在家,直接出门,走上了大街。
走出去又不知道去哪,漫无目的的瞎逛,总之,不能回去,不想见到那个讨厌的男人,也不能……让自己哭出来。
“豆豆!”
走着走着,阮苓苓听到了这个声音。声音一直不停,没人回应仍然执着,还直直冲着她的方向。
被扰的不行,阮苓苓不得不回头,对上一个略有些眼熟的陌生人。
顿了一下,她不怎么肯定的指着自己:“你是在叫我?”
来人一脸微笑:“是啊,豆豆,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过的可还好?还记得我么?”
☆、女人都是要哄的
春暖花开,风和日丽。
阮苓苓走在大街上, 被人叫了一个她永世难忘, 一直以来耿耿于怀, 十分介意的名字。
豆豆?
在叫她?
这一刻世界仿佛陷入安静, 阮苓苓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震惊, 不信。
她完全反应不过来,豆豆这个名字, 竟然也属于她吗?
阮苓苓下意识四处看看:“抱歉,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对面的人一愣:“真的……不记得我了?一点都想不起来?”
他脸上有淡淡的失落, 更多的却是他乡遇故知的惊喜,以及眸底对面前人的熟悉。
阮苓苓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她没说,只道:“那日……楼里, 因表哥缘故, 和阁下见过一面, 没好好打过招呼,失礼了。”
这话有些不好说,但眼前这个人,说他熟悉是因为那天在青楼里见过,他是裴明榛的客人, 或者说裴明榛是他的客人,说他陌生是因为仅此一次,再无交集。
眼下看,或许并非如此。
果然, 中年男人脸上带出温和的笑:“也是我觉时机不对,没打招呼,不过我不只认识裴大要,更认识你,豆豆。”
阮苓苓想,这一刻她本该很激动,豆豆这个她最在意的名字,最在意的人,很可能并不是别人是她自己,前路最大的阴霾散开,怎会不惊喜?可很奇怪,她并没有这些情绪,只是静静看着面前这个中年人。
那日一直没有说话,一直被她忽略的人。
这个时间地点,气氛场景,略有些微妙。
他选择此时此刻同她偶遇,提起过往,是真的亲切,还是另有图谋?
豆豆这个名字,阮苓苓在心内认真想过了,不管是谁,哪怕是以前原身,都不是她自己,她最应该关注的并不是这个名字,而是裴明榛,是这段感情本身,是彼此之间的信任。
有爱,有信任,其它一切都不是问题,所有事都能沟通商量着解决,没有了信任,有多少爱迟早也要消磨掉。
她是在闹,在吵架,在和裴明榛争取一些东西,可这些,外人不应该知道。
“抱歉,”阮苓苓笑容微赧,摆出最完美最恰当的姿势表情,小心试探,“我记性不大好,请问阁下是?”
中年男子就笑了,表情和声音一样爽朗:“哈哈哈——你不记得我也正常,我叫何庸,同你是一个地方的人,还曾有幸和你做过两年邻居,只是当年你还小,不大记事,穿着小裙子,糯米团子一般的小人,特别可爱,时而喊我哥哥,时而喊我叔叔,还说长大了要嫁给我……”
许是谈及经年往事,何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