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靠在裴明榛肩上,看夜色遥遥,看月光融融,时光仿佛就此静好。
良久,裴明榛吻了吻她发顶,轻轻打了下她的手:“你明明知道何庸不对劲,怎么就敢那么大胆,将计就计深入虎穴,不怕我生气?”
阮苓苓身体一僵。
得,这是误会解开了,要开始算账。
她有点怂,抬着眼睛,可怜巴巴小心翼翼的看向裴明榛:“那你……生气了么?”
裴明榛面沉如水,不动声色:“你说呢?”
阮苓苓十分心虚,手被捏的有点疼,可她不敢挣扎,动一下都不敢。
裴明榛肯定生气了,换成她她也会生气。这男人那么小气,占有欲控制欲那么强,才不会让保护在羽翼之下的人随便涉险,换做别的时候,她想这么作绝对不可能,他强摁也能把她摁回去,可这回她在生气,他就……
她肯定惹火了他,他当时一定特别难堪,愤怒,想把她抓起来打一顿,可又不能,还得为了迁就她还得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心里一定很难受。
阮苓苓垂下头,耷拉着眉眼认错:“对不起……是我任性了。”
裴明榛是真的被她气的恨不得马上摁住狠狠打一顿屁股,可看到她这样子,心里又酸酸软软,就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疼一疼。
怕小姑娘害羞跑掉,他只能克制自己不要过火,告诉自己,反正快要成亲了……
到时候,看他怎么好好教训她!一定要把她训到哭!
裴明榛抱紧了小姑娘:“你看,我知道你在什么时候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知道你想怎么应对,也知道怎么接应你。你了解我的性格手段,知道我遇事会有怎样的计划想法,明白只要我出现,最安全的方位在哪里……这样,算不算是默契与信任?”
阮苓苓无比心虚,任他抱着,乖乖点头:“嗯。”
裴明榛:“那既然这个事实已经被证明,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不要再这样试了好不好?”
阮苓苓:……
“我真的怕了。”裴明榛握着小姑娘的手贴到自己左胸,眼神深邃,似埋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就算所有事情尽在掌握,也可能会发生意外,我担心,最后没能保护好你。”
害怕小姑娘受伤,害怕失去小姑娘,害怕很多……
裴明榛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软弱,有些话太羞耻,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可又一想,小姑娘因为他的不坦诚跟他闹了这么大别扭——
“我——”
一个字刚说出口,嘴就被阮苓苓捂住了。
“不要说……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她脸红红,眼里雾雾的,感觉自己这样实在不像话,干脆头撇向一边,声音硬硬的有点凶:“虽然我有点过于敏感,渴望安全感,巴不得知道你所有的事,但人生那么长,我要非得样样计较事事知悉,你岂不得说个几年?而且我也……”
她声音低下去:“也不是没有小秘密瞒着你的。”
穿越这件事,她从来没想过要说出去。
不管哪种时代,这种事都太特殊,而且从原本世界离开来到这里,相当于是被动的抛弃了一切,从头来过,所有羁绊消失不复存在,也没必要说。
但这一刻,认真反思了自己之前行为后,她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全部说出来。
“其实我也不是大家想象或期待的阮苓苓,我是……”
这一次,裴明榛握住了她的手。
“嘘——我知道。”
他将小姑娘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我都懂。”
阮苓苓十分震惊:“你真的知道?”
这男人到底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裴明榛微微垂头,修眉微敛,狭长眼眸里映着月光,却比月光还温柔。
就像……世界上没有月光找不到的地方,也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阮苓苓听到他低沉思风吟的声音:“我们做个约定如何?对于过去的事,偶尔不想说的小秘密,只要对方不问,没有因此产生任何烦恼,就不说,如果对方问起,就必须切实回答,好不好?”
她差一点溺死在这样的温柔眼神里,愣愣的点了点头:“好。”
两个不安的人,最需要的是信任和慰藉,彼此空间独立,又可以随时融合,这样,大概是最完美的爱情了。
裴明榛微微倾身,轻柔的吻落在她脸颊:“以后我疼你,你也疼我好不好?”
阮苓苓的脸一点一点红了:“好。”
有灿烂烟火在他们头顶的夜空绽放。
火树银花不夜天,是别人的,也是她们的。
……
回去的路上,阮苓苓想起一件事,问裴明榛:“那个欺负花铃……的地方,后来怎么样了?”
裴明榛拉着小姑娘的手,脚步走得很慢:“她爹那么厉害,自然灭了个干净。”
托这一家子的福,那几年从京城到地方,各处都干净了不少。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