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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英抄着袖子站在门外,长长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还是不行。
结果还没走远,就听到主子唤人:“向英!”
向英赶紧推门进去:“主子?”
裴明榛赤着脚背着手,双目平直看他:“你们下人睡的房间,是不是都很冷?”
向英笑:“自然比不得主子们……”
“我从未大举赏过下人们,倒是有负我裴家良善名声,这样,你现在就去各处送炭火送暖被,让大家暖暖和和的,白天也好做事,算替我收买回人心,”裴明榛话音轻缓,“记住,是所有地方,任何偏僻角落都不能漏了。”
向英哪会听不懂这意思?立刻脆弱答道:“主子您就放心吧!”
按说这么晚了,做这件事并不合适,但谁不想暖暖和和的睡,以后也不愁晚上冷?大少爷的送温暖行为,所有人都很配合,并且赞不绝口。
所有下人,当然包括看管被罚姑娘的下人,大家得了好,怎会不投桃报李?但凡向英暗示一点,大家就知道怎么做了。
而且下人们暖暖和和,小姐们受冻,像话么?小姐们的确是在受罚,她们却不能故意苛待,手边条件不好,当然给不了更多,手边条件好还藏着,良心不会痛?再者主仆身份天壤之别,主子永远都是你主子,今天故意苛待,等人出去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不管是为全情分,还是为自己以后的路,应该怎么做,人人心里都有把秤。
阮苓苓很快发现,屋里炭盆多了一个,其中一个还坐着放满水的壶,热水不再是问题,被子也加了个厚的,些许寒冷,已经完全可以忍受。
……
日子平静悄然的滑走,很快,四天过去。
阮苓苓院子墙外,隔壁邻居家,一个身穿烟霞锦的少女坐在廊下,樱唇紧抿,秀眉微凝,面色不善的盯着小黄狗。
小黄狗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尾巴都不敢摇,嘴里呜呜嘤嘤的,像在哭一样。
少女身边的丫鬟不忍心,小声的劝:“这事也不能怪小黄……它每天都过去好几趟,奈何那边无声无息,再没东西过来,小黄不会说话没法告诉咱们实情,也很委屈的。”
小黄狗适时‘嗷’了一声。
小东西还十分精乖,会看脸色,少女不动,它就不敢动,少女哼了一声偏头,它就突然跳上庑廊蹿过去扑少女膝盖。
少女也没躲,纤白手指伸过来,狠狠揉了把小东西的头。
这点力道对小黄狗来说着实算不得什么,小东西“汪”了一声,兴奋的把尾巴摇成了风车。
少女嫌弃的推开狗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凤眼眯起:“四天前……那蠢货过来,还上了树?”
主子敢说是蠢货,丫鬟可不敢,垂眉束手:“小郡王的毽子飞到了树上,不过小郡王很快就下来了,被下人们劝住,没再爬树,也没受伤。”
“谁管他受没受伤,女孩玩的毽子他也玩,出息!”少女想想被抢走的饼,再想想当日忽略了的一些细节,眼神就很不善,“他还和隔壁邻居打个招呼?”
丫鬟:“这个……是。”
少女站起身:“叫人去禀告公主,她儿子马上要死了。”
被她打死。
丫鬟看着眉眼与小郡王极为相似的主子,没敢说话,下去办事了。
总归主子心里有数,闹个小脾气而已,不会有大事。
……
第五天。
再挨最后一夜,明天就能出去了。
新毛笔已做好,经书也抄完了,再没别的事可做,阮苓苓趴在桌子上,看着红红炭盆发呆。
安静的夜晚最能激发人们的思考,就像天大地大,空旷浩渺,只你一个人,就算不想点什么,也会下意识沉浸到什么思绪里去。
万籁俱静,檀香清幽,灵台明透,很多事不受控制的跳到眼前,以前没想到的东西,没料到的层面,恍恍惚惚就想到了。
阮苓苓开始有时间思考一个问题。
她和裴芄兰打架了,可裴芄兰为什么要和她打架?
因为隔壁的少年,小郡王?可小郡王是后面偶然出现的,不管她还是裴芄兰都没有料到,那裴芄兰来时在生哪门子气?
以裴芄兰的性子,为别人抱不平的几率很小,大抵自己倒霉,才会那么生气。可她看得清清楚楚,裴芄兰能走能跑,衣服首饰样样不错,精气神良好,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损失……
所以倒霉的不是她?
阮苓苓缓缓爬起来,细白手掌托腮,认真回想这些日子的细节。
她和裴芄兰因为打架被罚的那一天,余姨娘特别作的问厨房要了四道程序复杂的大菜——仅仅是一顿早饭。这几天外面偶尔有人小声说话八卦,也没带到过余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