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顾盼神飞,笑得让人迷了眼失了魂。
反正,从那一刻起,大家都猜到了,杨古海会成为他的继任。
后来,学长退位,杨古海继任,一切顺理成章。
如果故事停在这里,姑且只是一首c-h-a曲,掀不起大浪,推不起学长这个人。
变数来自那一年的校园论坛,有一篇帖子上写着,前任学生会会长是个同性恋,喜欢男人,里面将这张推荐票形容成一场肮脏的交易,男与男之间的事,为人不齿,上不了台面。
新任会长很快便用出色的工作能力证明了自己,只不过罔顾了天平另一端站着的那人。
学长一直没有出现,仿佛从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
没有解释,亦没有追究,就这样任凭不明所以的观众们听风就是雨。
终于有一天,就在这件事即将沉入深海、被其他八卦热浪所取代的时候,在帖子的最底端,有与学长相熟的朋友代为承认了。
她说,没错,他喜欢男人。
她又说,那又如何?你们凭什么予以置论?
凭什么?就凭谁让他还真的是个gay。
学长毕业的第一年,有人说经常在沪海某间gay吧外见到他,一定又是去寻欢作乐。
学长毕业的第二年,有人说自己就曾经被他勾搭过,只是定力好没有被那妖物掰弯,这是他最耻辱的记忆。
学长毕业的第三年,学生会取消了推荐票制度,有人说就是因为他,学校才会引以为戒。
学长毕业的第四年,有人说他染上了艾滋,命不久矣。
学长毕业的第五年,有人说他已经死了,就葬在沪海,他是本地人,老家就在此地。
学长毕业的第六年,新闻学院的院长年事已高,准备卸甲归田,颐养天年,在最后一堂新闻思想课上,他面对着台下几十位莘莘学子,眼含浊光,语焉:我曾经有一个学徒,姓葛名乔,他是我近十年间教过的最优秀的孩子。他已许久未与我联系,为师甚是想念。
作者有话要说: 本期聚焦:一个学生会推荐名额引发的惨案。
未解之谜:谁发的帖子?
猜一猜:那个与学长相熟、代为承认性向的“她”是谁?
葛乔不喜欢外人公私混淆的搭讪,便是从这里开始。
故事线并不清晰,因为这是“我”听来的故事嘛。
这就是葛乔在沪海市的结局,别丧,平京市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五十七章
葛乔很快就带钟名粲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其实,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可是如今身边多出一个钟名粲,这是老天爷赐给他葛乔的意外之喜,他以为,说不定这便预示着一切旧事已生出转机,老天想要教会他放过自己,朝前看。
然而,没有转机,什么也没有变。
他走在前面,视线不可避免地又扫到了本部校区里矗立着的那栋闪着金属冷光的双子大楼,不愧是复大的象征,如此抢眼,如此挺拔威风。
春去秋往,熟悉的面孔离去,新鲜的面孔迎来,而这栋楼却岿然不动,它将永远藏于每位复大学子的心中,在未来的人生路上为他们撑起尊严与骄傲。
可它不过是死物,不近人情的死物。
哪怕曾经有一个人那么热烈的爱过它,他也不过是它接受过的数千万名崇拜者之一罢了,新容旧颜,如驹过隙,可太不值一提了。
他已经过了爱钻牛角尖的年纪,当年用最快的方式果断抛下留恋,离开沪海,便早就与这里再无联系。
都六七年了,本应继续坚持下去的,不该为钟名粲破了戒。看吧,老天爷也在惩罚他坏了规矩,哪怕他足够小心了,连那片本部校区都尚未踏进,明明避开了一切可能遇到旧人旧事的机会,却竟还是躲不掉杨古海那个人。
“你喜欢沪海吗?”葛乔忽然问。
“还好,”钟名粲答,“不过我还是更习惯在北方生活。”
葛乔又说:“我不喜欢沪海,等交流会结束,我不会再来这里。”
他很平静,就这么做出了一个决定。
钟名粲盯着他低垂的眉眼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往怀里一压。
葛乔穿着羽绒服,本就笨拙,这一下没站稳,“哎呀”一声叫出口,踉跄几步,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胳膊。
“你到底有多高?”
“干嘛?问这个干嘛?”
“就是觉得搂起来很舒服,和我的身高很搭。”
“一米八。”
“真的?可你看上去比我矮半个头呢。”
“啧,你他妈会不会说话?”
“到底有多高,说实话呗。一七六?一七七?一七八?”
“知道那么详细对你有什么好处?四舍五入懂不懂?我一个南方人,吃的地心引力本来就比你多,长到这个身高已经算是违抗自然规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