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导,和演出公司负责人见面的饭局安排在了下周一,我把时间地址发给你了,别忘了。”

“好,”朱赞看了一眼短信消息,皱起眉,“丽皇?就跟合作伙伴见个面,搞这么奢侈?”

那头肖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索性掐了来龙去脉,讲得简洁明了:“这是黄向炎拉的局。”

朱赞听罢,啧了一声。

那就不奇怪了,丽皇酒店本就是黄家的。

“你是怎么跟他搞到一起的?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吓了一跳,这人也真是的,不老老实实继承他们黄氏家族企业,非要跑到娱乐圈里混生意。”

“别这么说他,”朱赞面无表情地维护起自己的大金主,“他现在是我的赞助方。”

肖衡明显目瞪口呆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堪堪吐出一句“娘希匹[注]”来。

“你……你这……”他憋了半天,终于说出完整的话,“你可真行,找谁不好非找了他。”

“怎么一副惋惜的样子啊?”朱赞失笑,隔着听筒,肖衡听出他的话里带痞气,“我就一新人导演,能有多大能耐出门拉赞助?好不容易捞到了人家顶级富二代的小辫子,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肖衡见多了年轻后辈,一眼便看出了朱赞的心思:“野心大是好事,我也挺看好你的。你可小心点,别惹到黄向炎那家伙,他看上去笑呵呵的没什么心眼儿,敢来娱乐圈趟这种浑水的可没几个人傻钱多的白痴。”

“怎么会呢,那可是我爸爸,我不得好生侍奉嘛,怎么可能会去惹他。”

肖衡听他这掩不住的“金主”自豪感,一时无语。

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在这件事上他既不是入局人又不属于亲密者,无法感同身受亦没有资格给出建议,他能做的不过是耐心地多提醒几回。

“让你小心,是小心他那个人,而不是他的身份。”

*

因为这个电话耗尽了仅剩的早餐时间,朱赞去宾馆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水和两包巧克力,打算一会儿去和葛乔分着吃了,免得在会馆坐一上午搞出低血糖。

葛乔来的时候,一副无j-i,ng打采虚弱至极的样子。

“来了?”会馆喧哗,朱赞只好提高音量说话,“先垫点儿东西,要连着坐三个小时呢。”

“谢谢。”葛乔的嗓子哑到不像话,像是声带磨在了砂纸上,一听就觉得疼。

“怎么了?又感冒了?”

葛乔不语,只是从鼻间发出几声冷笑。

他现在的感觉可不能跟感冒相提并论。

作为一名学霸,他从小成绩名列前茅,故从未有过对应试教育和课本知识的不满,但就在昨晚,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书上得来终觉浅”。

这么多年来,他被那些唯美的画面和漂亮的美少年欺骗了。

是有多天真才会觉得在下面能舒服?

他早上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钟名粲就像只跟在妈妈身后的小j-i仔,他去哪儿,钟名粲就跟到哪儿。

“跟着我干嘛?”葛乔刷着牙,对着抵门口站着的钟名粲,艰难的磨着嗓子问话。

“你别说话了,我买了瓶蜂蜜,给你泡了一杯蜂蜜水,一会儿走之前再含颗润喉糖。”

葛乔觉得好笑,“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跟我赎罪吗?”

“不是,我这是在安抚我对象。”

葛乔老脸一红,别过脸低头看盥洗池,专心致志吐着嘴里的泡沫。过了好久,他才小声嘟囔了句:“没那个必要。”

“嗯?你说什么?”钟名粲没听清。

葛乔想说得更有气势些,可是现在的声音条件的确不允许,怎么说都显得特苍白无力:“我说,我没那么弱!”

“好好好,你不弱你不弱。”钟名粲现在是对葛乔言听计从,绝不反抗。

但是入夜后的葛乔是真的很“弱”,勾引人的时候胆子大得不得了,可真要是把人勾上了瘾,他也不懂该怎么帮人家泄火。

到后来,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开始不受控制般又哭又叫。

约定好的“我爱你”没说几句,剩下的全都是分辨不出意义的咿呀乱语,结果现在磨坏了嗓子。

葛乔醒来后可以假装选择性失忆,但钟名粲珍惜与这个人亲近的一分一秒,舍不得不清醒,还记得他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处表情。

他此时有点开心,又很是心疼,最后只是向葛乔保证:“下回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难受。”

葛乔装傻装聋,没给他回话,拿起桌上的那盒润喉糖就出了门。他总不能这个时候还去没羞没臊安慰小男友一句“虽然不是很舒服,但还是有爽到”吧。

但当他就快要走进会馆大厅时,廊道窗外一束被玻璃折s,he成山茶花色的阳光闯了进来,正打在他的鞋子上,让他福至心灵,这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那些方便让他们翻云覆雨的工具从何而来的?难道是钟名粲那家伙来之前就早有预谋了?

原来不是因为气氛到了再加上自己十成十的勾引功力啊,那个人早就有自己的想法了,只是缺一个合适的契机。

背叛感油然而生,最终在朱赞的提问下化为冷笑。

此刻,朱赞听着葛乔的冷笑,也不便继续揣度下去,只是递上一瓶水:“等你嗓子好受些再吃巧克力,不然会更疼。”

*

趁着葛乔出门,钟名粲躲在宾馆里补了一觉,他闭了窗帘,深红色的布料密不透光,屋内仿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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