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一会儿坐我车回去吧?地铁到了这个时间人也很多。”

“如果方便的话,那就真的太感谢了。”

这套问答模式对朱赞而言实在是太过熟悉,他都不需要过脑子想一遍,流连官场形成的社交习惯让他直接脱口而出:“反正现在回家也还早,要么一起去喝一杯?”

葛乔走在一旁看着他这反应速度有点震惊,不愧是事业单位培养出来的酒桌怪物。

”他的意思是,一起吃个饭呗这位帅哥?“胡式微也觉得朱赞的提议有点用力过猛,怕吓到钟名粲,自告奋勇充当起了资本家的翻译官。

而胡式微言语中流露出的流氓腔调把钟名粲逗乐了,他想着这究竟是哪家的姑娘,从刚才开始就这么我行我素,外人面前也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形象。他装作不经意地放缓脚步绕到葛乔旁边,说:“行,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加塞儿进来,就一起吃晚饭吧,一会儿我来请客。”他还欠葛乔一顿饭,不过当下他也不介意请客捎带上葛乔的朋友,反正在他潜意识里葛乔的朋友都可以是自己的朋友。

但显然,有人介意。

“为什么要你请?”葛乔一歪头,用不解的目光盯钟名粲的侧脸,手伸出来指了指朱赞的后背,看似压低声音实则全都听清楚了,“谁官大谁请,饭桌规矩。”

朱赞觉着葛乔这种人居然也搞起双标来了,哑然失笑道:“大乔哥,论官职的话这四个人里头怎么着也轮不到我啊……”

“不好意思,我呢,要请也只请我旁边这位朋友。”抬手拍了两下钟名粲的右肩,誓把双标进行到底。他拍得很轻,钟名粲都还没怎么感受到肩上的重量就已经见他撤回了手。

“怎么回事呢这是,”朱赞一撅嘴,转眼就换上一副被欺负了的委屈样,“我还是不是和你同甘共苦五年多的亲室友了?”

葛乔和朱赞一起住了五年多?钟名粲在心里默默消化着这个新情报。

“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你同甘共苦过,”葛乔戏谑地摇摇头,眯着眼睛倒是笑得挺开心,“行吧,看在人钟名粲的份上,这顿我请了。”

朱赞嘿嘿笑两声,不计前嫌,扭头就跟胡式微和钟名粲传授起“敲诈”葛乔的吃饭技巧:“你俩放开了吃就行,挑贵的点,又不是天天这么聚在一块胡吃海喝,不用心疼你们大乔哥!你们喝酒不?别喝什么青岛啤酒,挑几瓶贵的干红香槟什么的,就当餐桌如超市,喝不完就带回去放冰箱留着以后喝……”

“喝喝喝,喝屁喝,”葛乔跟在他身后听着,闻言搡了一把,“你开车还想喝酒?”

“我没说我喝啊,你们喝,我以茶代酒!也不知道餐厅有没有大红袍……”似乎是下定决心今天晚饭就是要猛宰葛乔一顿了。

葛乔早就习惯了朱赞跟个儿童似的时不时跑自己面前狠劲嘚瑟,他也不介怀,只觉着有趣,反正量朱赞也不敢真在他面前翻出什么花儿来。葛乔其实对这事很费解,从小到大,身边的人——无论男女——对他都是畏惧多于好感,明明自己也没有怎么真的发过脾气或者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有一次朱赞鼓起勇气跟他聊过这个问题,他说葛乔看着笑眯眯的,像是从来不设底线,人鬼蛇神一切平等,谁都惹不恼、打不怒他的样子,可实际上谁也看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这感觉特煎熬,就怕他全记在心里秋后算账。

仿佛一切都必须在他能容忍的范围之内,可这个范围究竟有多大谁也不知道。

这其实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控制欲,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善意的。谁都知道,朱赞知道,沈鄃知道,董林知知道,姚荈知道,甚至钟名粲也会知道,但是葛乔自己是不会承认的,所以其他人就都得陪他一起装傻。

最后,葛乔为他们在商业广场旁的餐饮街里选了一家看上去很不错的自助餐厅,因为担心在大圆桌前胡式微和钟名粲拘谨吃不饱,也有点担心朱赞真的仗着在人多的地方葛乔不敢收拾他而犯浑点瓶两三千的酒。

都这样了朱赞还是不死心:“真的没人喜欢喝酒?”其实他自己喝的也不多,但最会嘴上逞英雄,是单靠一张嘴皮子嘚吧嘚吧也能活着撑到酒局散场的那种。

“我不喝酒。”钟名粲婉拒了。

“不会喝?”葛乔问,“还是不能喝?”就跟他自己不能喝咖啡一样,酒j-i,ng过敏的人也不少。

“应该是不会喝吧,”钟名粲笑了笑,眸色闪烁,“一沾就晕,高中毕业那年刚好成年,父母带我试着尝了几口啤酒,我断片儿了,他们也明令禁止我再碰酒了。”

“那你可能不是光晕了那么简单,”朱赞一边往嘴里塞生鱼片,一边哧哧笑得狡黠,“估计是酒品不太好,吓到了你父母。”其实朱赞和钟名粲年纪一般大,但无论从言谈还是行为举止上看,都会让人觉得朱赞更成熟,明显带着从社会里滚出来的油滑。

“可能吧。”钟名粲淡淡道,结束了这个话题。

葛乔敏锐,察觉到钟名粲似乎不太提起父母的事情,说起“父母”二字的时候都显得极其生疏,他觉得奇怪,毕竟在他自己的印象里,钟名粲是个温和儒雅的年轻人,并非这般冷漠。

*

只用一顿饭的时间,钟名粲就跟他们彻底熟络了起来。

聊到最后,朱赞死活要开车送钟名粲回家:“都已经十点半了,你现在去赶地铁都不一定赶得上末班车,上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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