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这话你每天都要说一遍,我再没有自知之明也是知道的。”
赵浅更疑惑了。
“我说什么了?”
周哥儿放下手上的活儿,他看着赵浅,见他真满脸不知的模样,心下烦躁,这人究竟是什么恶趣味,又想闹哪一出。
赵浅偏着头,看他不说话,心里想是不是戳中人的痛处了,可是他很想搞清楚状况:“什么?”
“你不是我夫君,我只是你花十两银子买回来的牲口,像我这种面生冷相不讨好人的哥儿一辈子也嫁不出去,干脆早些断了念头,老老实实在你家里做活儿伺候你,也别试图想勾引你,你就是喝得烂醉,把癞□□看成了天鹅也不会碰我一下!你迟早有一天会娶回你喜欢的人回家。”
赵浅愣住了,这说得……也着实太难听了!
但凡是个有出息的男人就不会把气撒到自己家里人身上,他想安慰一下脸色发灰的少年,可是赵哥也不太会安慰人,他所接触的男人都是直来直去的,没遇见过像周哥儿这种…………这种嫁给别人的少年。
他不知道应该像哄女人一样轻声细语,还是像安慰兄弟一样,直接提着刀就去找欺负他的人出气。显然,不管是哪种方式,似乎都是行不通的。
他也觉得奇怪了,这个村子到底是民风开放,还是女人太少,竟然会允许男人和男人结婚这种风俗。
最后,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转换了传达不是周哥儿男人的想法,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周哥儿只是瞟了他一眼,把锅里煮的东西盛了起来,放在灶上,也不知相信了还是没信,道:“吃饭。”
家里简陋之极,连一张吃饭的桌子也没有,吃饭只能围着灶台吃。
赵浅瞧了一眼灶上的饭菜,其实就是一盆混炖汤,里面有糙米,有海带,还有不知名没有刺的鱼,好不好吃是一方面,且先不说,两个男人围着一小盆汤吃,看起来就很难果腹。
周哥儿用勺子舀了满满一碗有料的汤,里头几乎都是鱼菜米饭,但是他却并没有自己吃,手很自然的把碗放在了他身前,冷淡着一张脸再盛了一碗汤,里头就只有几片轻浮的海带,米粒稀少,汤占大头。
赵浅算是体会到了他之前所说的那翻话了。
“把碗给我。”
周哥儿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赵浅哪里又不满了,往常不都是这样?但他还是乖乖的把碗递了过去。
赵浅接过碗,把碗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进了盆子里,周哥儿看着空碗眉头皱了一下。
接着赵浅把自己碗里的饭菜分了一半到另一个碗里,重新递给周哥儿。
周哥儿看着碗没动筷子,也没有说话,脸上神情怪异。
赵浅拿起筷子:“吃吧。”
他率先夹了一筷子鱼r_ou_来吃,海里的鱼和河鱼味道不一样,很多东西都是靠料来做出好的味道,他是卖烧烤的,更是喜欢重味儿加料,但是现在就不想这些了,吃饱都是个问题,更别提调料了。
这盆汤里应该只放了盐,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调料,还好这种鱼应该比较适合煲汤,没有过多的调料味道都还不错。
在海里挣了些时候,肚子也着实饿了,他很快把半碗饭吃完,又喝了些汤,肚子勉强算是添上了。
吃完饭,周哥儿去洗碗,他也没有抢着要去做,毕竟自己确实是不太擅长收拾打理这些事情。
他打开屋门,外头的天已经彻底的暗下了,风还在狂刮,雨也不停歇,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很大,远远都能听见。
已经是九月份了,这个月份的天气不太冷,但是大风吹着,裹着些海水珠子,从人身上走过时还是会让人一个打颤。
他站了一会儿就把门给关上了,因为屋里的油灯被风给吹灭了,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灶膛里的火星子还亮着,周哥儿也没埋怨什么,摸着黑去灶下重新把油灯给点上。
周哥儿在这屋里早就走熟了,哪里是哪里脑子里有数,但是赵浅却没数,他径直走过去,也想往灶下靠,结果周哥儿不知他人在那儿,过去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扑了个满怀,他没有穿鞋子,踩得不算痛,但是却能猜想到赵浅生气的样子。
出乎意外,赵浅并没有生气。
赵浅能感觉到一直光脚踩在了自己的脚背上,估摸着都能感觉出脚不大,周哥儿的个子不高,没想到脚也没多大,简直是他见过脚最小的男人。
“你怎么不穿鞋?”
周哥儿急匆匆的收回自己的脚,变得有些慌乱,身体撞了好几次灶台才摸到了灶下,他没有回答赵浅的话,点了火把油灯重新燃上。
赵浅讨了个没趣,兀自打了水洗漱,然后耷拉着一双拖鞋去了里屋,屋子外头都挺整洁的,但是睡房却有些乱,他估计是身体原来的主人不让周哥儿打扫。
注意到屋里只有一张不大点的床,也就跟现代宿舍里的床差不多,稍微宽上那么一些,他很好奇往日里两个人怎么睡得下。
不过周哥儿一番收拾后进来在破旧柜子里抱出一床棉被去了外头,他就知道往常是怎么安排睡觉的了。
小木床上垫了一床被子,上头还有一张毯子和棉被盖,看起来便很暖和。
周哥儿把油灯放在里屋,借着透出去的光,他正在楼梯旁打地铺。
小房子总共就三间屋子,里屋,堂屋以及灶房,楼上没有房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