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堂点了点头,转身消失不见,一旁的执夷小声说道:“你应该让唐堂把他带回来啊,这……从头到尾都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啊。”

李谈忽然觉得疲惫的厉害,缓缓坐下来说道:“印星什么脾气我比你了解,不管是不是误会,现在他的父亲生死未卜,他自己被追杀,他的母亲也被抓捕判罪,这是深仇大恨啊,而且他跟大唐之间已经没有了信任,你把他强留下来有什么用呢?是,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误会来解释,但是他差点就死在了大唐军官之手,给你,你还能毫无芥蒂的回来吗?”

执夷抖了抖说道:“他……不会造反吧?”

李谈觉得脑壳有点痛:“造反造反,你脑子里就这两个字是吧?他现在手上有多少人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多,这种情况下他造反?活的不耐烦了吗?”

执夷一想也是,它现在是真的被这些突发剧情搞的心力交瘁,最害怕的就是听到造反两个字。

接下来的两天,李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还顺便去了一趟建宁王的乔迁宴,宴会上他与建宁王言笑晏晏,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执夷刚松了口气,结果在李谈坐上马车离开建宁王府的时候,它就看到李谈对着建宁王冷笑了一声,用口型比了一个:“来日方长。”

而建宁王的反应则是对他拱了拱手,脸上毫无畏惧之色。

执夷小心翼翼看着李谈,小小声问道:“你……你还是不放过他吗?可是他真的不能死啊。”

它真是太天真了,之前还以为宿主已经恢复正常,没想到只是表面看上去像个正常人罢了。

李谈含笑摸了摸执夷的熊头说道:“谁说他不能死了?建宁王是不是英年早逝?”

执夷犹豫着点了点头,李谈说道:“这不就行了?你看张良娣也死了,没有人吹枕边风,万一到他该死的时候死不掉怎么办?我记得你说过不能改变历史嘛,张良娣是我弄死的,那我也有责任有义务弄死建宁王,你说对不对?”

执夷:……

听上去逻辑似乎完全没有问题,但为什么就这么让熊害怕呢?

李谈坐在马车上,脸上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你们不是非要让安史之乱出现吗?那好啊,反正安史之乱是要失败的,安禄山是要死在自己儿子手上的,过程是什么样那也不重要了。

系统这么废物不让他好过的话,那系统也别想好过了!

这两天宿主看上去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跟别人交流的时候也与往日无异,可执夷知道那都是表面上而已,实际上李谈的眼中从来没有过笑意,也没有过任何波动。

建宁王的出现给朝廷带来了一小阵s_ao动之后,就没有然后了。

虽然大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东宫三郎很疑惑,但圣人和太子都认下了他,也就没有人敢再质疑。

朝廷恢复平静之后,李谈终于是收到了唐堂的来信,他心中称已经找到了朱邪狸,只不过朱邪狸的状况实在不好,他有些束手无策,也幸好有李谈的药物勉强维持着朱邪狸的生命,现在他正带着朱邪狸赶往长安。

李谈看到那封信之后,没有表情的脸终于是有了波动,他立刻给唐堂传书让他带着朱邪狸直接去他的庄子上。

他的庄子跟长安还有一段距离,而且正好在他们必经之路上,朱邪狸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是越早安顿下来越好,更何况他也不适合出现在长安城。

李谈早早就去了庄子上等朱邪狸,顺便还将他的母亲永寿郡王妃也接了过来。

经过几日的牢狱之灾,永寿郡王妃虽然依旧光彩照人,但j-i,ng神还是委顿不少,在听闻朱邪狸的消息之后,才打起j-i,ng神关切问道:“小郎如何了?”

李谈心中难受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王妃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这个时候他倒是有些感激自己是个奶妈,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救朱邪狸。

永寿郡王妃沉默半晌说道:“我已经不是王妃了,殿下不必如此称呼,若是殿下不介意,便称我一声可墩吧。”

她说道这里忽然自嘲一笑说道:“部族都没了,我这个可墩也是名不副实。”

可墩,突厥大汗正妃的称呼,李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忽然发现……其实就算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他跟朱邪狸之间也成了对立方,那一道裂痕似乎完全无法修补。

翌日三更时分,唐堂带着朱邪狸悄悄进了庄子,李谈早就接到消息让人将朱邪狸带到早已准备好的房间之中。

在看到朱邪狸的一刹那,饶是李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眼泪还是模糊了视线。

朱邪狸身上穿着他送的盔甲,然而再强的盔甲也做不到能抵御所有的伤害,那套盔甲已经破破烂烂,而他的手上还紧紧握着那把长刀,仿佛准备着随时战斗。

李谈亲手将他身上的盔甲一点点脱下,这才发现在盔甲之内,他的身体已经遍布伤痕。

李谈站在一旁拿着狸琴的手都在抖,这些伤痕已经结痂,看得出唐堂帮他处理过了,真的无法想想唐堂刚找到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

对比起李谈的激动,沙陀可墩倒是显得平静很多,她站在旁边眼眶微红说道:“殿下莫要伤心,至少人还活着。”

李谈忍不住擦了擦眼泪,觉得有点说不上的滋味,这个场景应该是他安慰沙陀可墩的,结果居然是沙陀可墩转头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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