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嗯了一声,刚才就说两个字没怎么哑嗓,此刻嗓子里又像是含了一把沙子。
“可能着凉了,今天早上起来有点发烧。”
却没想到陆鑫荣追问道:“发烧了?多少度?”
唐修顿了下,还没来得及回答,不远处走过来的江桥就自然而然地说道:“烧得挺厉害的,上戏之前已经四十度五了。”
李子平闻言诧异,心想那多出来的两度二是哪来的,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拧开保温杯,把热水递给唐修,“喝点水,等导演看过没问题就回去睡吧。”
唐修像是也没注意到江桥刻意夸张了他的病情,嗯了一声就双手托着杯子一口一口喝着水。零下十几度,这场戏是穿着半袖拍的,李子平心疼地给他裹上一件绿色的军大衣,里面早就贴满了暖宝宝,虽然丑但却非常暖和。
江桥叹了口气,“监控器我也看着呢,不会有问题的,直接带他回去睡觉吧。四十度高烧还敢穿半袖拍戏,命要不要?”
唐修点点头跟着助理走,陆鑫荣在背后看他,果然觉得他步态虚浮。刚刚上戏时还不那么明显,现在却看起来像是站都站不稳了。
其实他和唐修刚一交手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个年轻人的速度和爆发力他可是领教过的,今天这场戏虽然镜头里依旧漂亮,但会武之人动作稍微拖沓那么一秒,交手的感觉都完全不同。
陆鑫荣等周围人散的差不多了,拉着江桥低声道:“他不是你最看好的演员吗?行业前途一片光明,至于拼成这样?”
江桥笑了下,看表情十分不在意,“发个烧而已,怎么就不能拍戏了。”
陆鑫荣语气有些急了,“四十度半,会烧成肺炎,烧坏脑子,你知道吗?”
江桥不以为意地笑,“烧不坏,哪有那么娇气。”他说着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翻了下日历,说道:“我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和唐修讲一个剧本,你好好拍,加油。”
“哎!你什么人?你等会!”陆鑫荣急了,然而江桥只是冲他摆了摆手,就追着往住宿那片去了。
候场的陈凡跑过来拉了陆鑫荣一下,“哥,你怎么了?唐修是感冒了吗?”
“是啊。”
“嗨,没事,山里天冷感冒也正常。他戏不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陆鑫荣看了他一眼,勉勉强强嗯了一声,可是神情仍旧有些焦虑。陈凡发现他不对劲,“哥,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对发烧这事很介意,之前……”他看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音,“之前没感觉你这么关心唐修啊……”
“别乱说话。”陆鑫荣凶了他一句,看着唐修和江桥走远的方向,半晌后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正打算进去里面换下一场和陈凡对手戏的衣服,然而余光却突然瞟到可心的经纪人拎着一袋药急火火地往住宿那片走。陆鑫荣心里突然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跑过去问道:“怎么了这是?”
可心的经纪人眉毛拧着,“昨天晚上太冷,小丫头着凉了,一早上起来就咳嗽流鼻涕,还发烧。”
“发烧了?!”陆鑫荣声音拔高,吓了旁边的陈凡一跳。
陈凡下意识想拍拍前辈的肩膀,然而一转眼,陆鑫荣已经跟着可心的助理大步往小丫头住的地方去了。
陈凡傻眼了两秒钟,“拍着戏呢!”
陆鑫荣背朝着他摆摆手,“和导演说一下等我五分钟。”
江桥刚让老祖宗躺下休息,李子平就进来了,说道:“最近感冒的人真多啊。”
“还有谁?”
“可心小丫头也倒了,发烧咳嗽,和唐修症状一模一样。”李子平叹了口气,把热水袋塞进老祖宗的被子里,“快点拍完吧,山里没法呆。”
唐修喝着热水没吭声,江桥问道:“有人去看可心吗?她人怎么样?”
“没大事,谁家孩子还没个头疼脑热的。”李子平随口说道,并不怎么放在心上,“陆鑫荣好像过去看了。哎,他挺关心那小丫头的,戏也不拍了,一大挑子人撂在那等着,他就跟可心经纪人一起走了。”
江桥闻言回头和老祖宗对视了一眼,老祖宗吹开杯子上飘着的一颗枣,喝了一口热水,低声道:“你去看看吧。”
江桥到可心房间外的时候陆鑫荣刚好从里面出来,他的经纪人在旁边愁眉苦脸地嘟囔着怎么能把导演撂在那里等着啊,可是陆鑫荣却充耳不闻。他情绪不大对,低着头快步往拍摄地走,迎面撞见江桥,抬头看了江桥一眼。
那双眼睛有些猩红。
“你没事吧?”
陆鑫荣没有说话,他低下头跟着经纪人走了。江桥掀开门帘进去,可心的经纪人冲他嘘了一声,拉着他低声道:“可心睡了,放心吧,没大事。”
江桥嗯了一声,又问道:“陆鑫荣怎么了?”
可心经纪人耸耸肩,“我也不知道,陆老师可能有些跟着着急上火,他挺关心可心。”
江桥哦了一声,经纪人又问,“不过陆老师是不是本身情绪也不太对?我看他眼圈都是红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江桥看了一眼陆鑫荣离开的方向,似漫不经心道:“累的吧,不一定是情绪不好。”
李子平发来消息说唐修也已经睡着了。江桥没回房间,反而又拉了个小板凳坐在陈桂后面和他一起监拍。陆鑫荣接下来连着四条戏,都是和陈凡的,拍了整整一上午。
他似乎状态很好,一直没有什么失误,但江桥却从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