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一开口,那水银泻地无止尽的话语吵的我一个头两个大,有多远跑多远,除了药的事几乎不与他有什么接触。
一直是一个人,所以才那么寂寞,才那么喜欢说话,恨不得拖拉着时间让别人关注他,与他交谈,是这样吗?
我轻轻敲了敲他的门,“呆子,我能进来吗?”
门虚拢着,我推了推,应声而开。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整洁明亮的不似有人住过的样子,床帐低垂,一团模糊的影子缩在床榻的角落中。
敲敲床榻的边,我尽量的把语气放柔和,“小呆子,出来好不好?”
缩在被子里的人慢慢的伸出脑袋,紧紧的抱着被子,没有出来也没有摇头,我只能看到一个发丝散乱的低垂脑袋,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你要是不舒服就吃解药吧,失声的副作用都出现了,就应该是你说的那种药,我相信你的判断力,可以给月栖用药,你也别再折磨自已了。”
这一次回应我的,是坚决而用力的摇头。
真顽固,顽固的象石头一样!
我耐着性子,“你是不是没有配解药?”
摇头……
“那你就是有解药咯?”
点头……
“吃掉解药好不好?”
摇头……
“你想硬抗到药性消失?或许三五日,或许七八日?”
点头……
“你不难受?”
先点头,然后飞快的摇头。
我伸手入帐,扯着他的身体,他不断的往后蜷缩,在角落里,我不敢用力只好与他这样的拉锯着,互相拉扯。
“月栖和我都很想治好他的伤,但是如果这样的过程伤害了你则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如果你这样继续固执的话,我想我必须代月栖拒绝你替他疗伤了。”
他一愣,被我拽动了几分,活活的从床榻上拖了过来。
“你的解药在哪?我给你找出来。”伸手在他怀里掏着,左一个右一个,大大小小看的我眼花缭乱,他不断的挣扎,扭的象条刚刚被打捞上岸的鱼。
纸包,药瓶,玉盒,腊丸,各种形状各种包装,我无奈的指着一堆,扯着他的衣服,“是哪一个?”
咬着唇,洁净的清纯眼瞳看着我,扭开脸。
耐性被磨的差不多了,我按捺不住的火气慢慢的升腾起来,“你说不说?信不信我脱了你的裤子打你屁股!”
他身体一震,慢慢地回过脸,迷茫的望着我,那表情说不清楚是可怜还是无辜,甚至是悲戚。
似乎知道自已语气重了,我试图缓和下空气中的火药味,开着他的玩笑,“小呆子乖啦,快说是哪一个,说了我给你吃糖。”
忽然,我看的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慢慢的浮起一层水雾,一点一点弥漫他的眼眶,在堆敌慢慢后,猛的倾泻而下,无声中我却依稀听到了玉碎瓷裂般的清脆。
“喂,你别哭啊,我又没欺负你!”我手忙脚乱的想要擦掉他的眼泪,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亲昵,一时间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腰间一紧,他的手死死的抱着我的腰,抬起头望着我的眼神好像真的是讨不到糖吃的孩子,嘴巴一张一张飞快的说着什么,只可惜有动作没有声音。速度又太快……
我的娘啊,我不会唇语啊,这怎么看得懂嘛?
他的脑袋蹭着我的小腹,脑袋不断的往我怀里钻,越抱越紧,而我几乎能感觉到衣衫被水浸湿了的感觉。
我想要推开他,手指刚刚碰到他的肩,他彷佛知道了我的想法,越发的抱的紧了,我的腰都快被勒断了。
“喂,喂,我不走,我只是拿个纸笔给你,好歹你想说什么给我写下来吧,我看不懂啊。”
我的手指努力的够着桌子上的纸笔,要被他抱着,他的上半身全部压在我的身上,两个人的姿势极其古怪。
纸笔刚刚入手,他也被托的整个身体探出床外,死不撒手。
我直着脖子,歪着眼睛想要坐在床榻上,但是带着个如此巨大的装饰品,总有些事情是会出乎意料的。
屁股刚挨着床榻,他的身体整个失去了支撑,扑压着我,加上他手中的大力,活活的把我按倒在床上,那颗大脑袋还不停歇,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
“喂,你是二十三四的男子,不是三四,也不是十三四,非礼勿动啊……”我用力的板起他的脸。
被水洗过的水晶干净而透明,漂亮的让人瞠目结舌呼吸停止。
他瘪着嘴巴,脸上犹带泪痕,似乎非常不满意我把他揪起来的动作。
从来,他都是呆呆的,呆呆的看书,呆呆的研究他的药,呆呆的挖草,呆呆的走路走到原地乱转,这般的钟灵毓秀,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毫不迟疑的,我亲上他的脸颊,最后一颗残留的泪珠被我的舌尖卷起,嘴唇摩挲着他的脸蛋,细致的肌肤火热的唇完美的贴合,滑嫩无比,嘴唇慢慢的下滑,游移到他的唇瓣边。
忽然惊醒我在干什么,我从迷醉中拉回心思,尴尬的目光不知道投向哪里,他依然死死的抱着我,倒是没有了那种委屈至极的神色,呆呆的不知所措。
“呃……”我把手中的纸笔伸到他的面前,“你想说什么?”
他拿过纸笔,手指飞快,再递回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多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