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现在哪怕承弈杵在他床边,他也能睡着。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男人紧紧抱着自己,他想起来,男人忽然开了口,语气里有点疲惫,“别动,让我再睡睡。”
泽州微皱了皱眉,侧头看男人的睡脸,无奈地闭上了眼。
他回不回国无所谓,血腥风雨也不是他想要的日子,不过是活下去的手段而已。他并不想跟承弈回国去过日子,这样的束手就缚不是他的风格,可是,貌似,一切都是有定数的,他怎么跑,也绕不开这个圈子,甚至是,自己也画了个圈往里钻。
既然这样,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呢?
回国后,承弈的气色倒是慢慢好了起来,甚至有些发福。蒋方舟好几次看到他,都不禁好笑又好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最近胖得这么厉害,是家里喂得好吗?”
承弈听了也不恼,反而是勾起唇角。那样子,是蒋方舟从没见过的,带着真正的笑意。
蒋方舟突然有点感叹,说:“现在好了,人终于被你死皮赖脸给弄回来了,你是不是得感谢我给你出的主意?我去扮黑脸,你扮红脸,要是就凭你自己那个死脾气啊,我看你还得把人逼死一遍。”
承弈瞥了他一眼,蒋方舟识趣地闭了嘴,一边走一边说,“过程怎么样咱们不在乎,什么手段都可以用,只要结果达到了不就好了吗,这就跟做生意一样......”
过中秋节的时候,泽州约好了跟鹏飞去吃晚饭,他上了车,跟鹏飞打了会电话之后,车门被打开了,承弈上了车。
泽州顿了顿,没让阿祥开车,问:“你要去哪里吗?顺路带你去?”
阿祥是唯一一个跟他回国的手下,泽州对他不薄,他也一直忠心耿耿跟着泽州,泽州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做,将来如果他自己好好努力的话,也会是个人物。
只是他刚问完这句话,手就被承弈抓住了。
泽州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只一眼,男人的手就识趣地松开了。男人问:“今天中秋,你要去哪儿?”
泽州很坦诚:“以往每年都是跟别人过的,成了习惯,所以,我今年还得跟他一起过。”
“跟谁?”
“鹏飞,我发小,你以前不怎么关心,所以不知道不奇怪。”
承弈好长时间没说话,他有些恼火,但也无计可施,两个人的状况,早已不是他说了做主,况且,现在吵架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那我跟你一起去。”承弈满眼都写着不放心。
泽州哑笑了一声,他看着承弈的眼睛有着打趣,这样的承弈,是他以前怎么也想不到的。
泽州冷静地跟他说:“抱歉,实在是因为我朋友对你没有好感,所以......我也只是避免纠纷。”
承弈看他客客气气的样子心里更受刺激,但又不能发作,只能再次忍下。等泽州下了车,阿祥也跟在后面走了。
承弈心烦地扯了扯领带,手机里经理打过来的电话也顾不得接了,把手机扔一边,看车窗外的人越走越远却无可奈何。
鹏飞正在院子里架起了烧烤炉子,阿祥眼疾手快地上去帮忙,泽州端起桌上的一杯果汁,就坐到旁边的躺椅上看两个人忙活。“今天吃烧烤?买小黄鱼了没?”
鹏飞懒得抬眼看他,“要吃自己买……”
泽州笑骂:“我去翻你冰箱,要是找到了怎么办……”
鹏飞冷嗤,“怎么?你们家的李总没钱买给你吃?”
泽州的果汁差点喷出来,反正每次见了面,他都要训自己的,习惯了被骂,偶尔来这么一两句夹枪带木奉的,他还真吃不消。
中途鹏飞老是抢他的小黄鱼吃,泽州一条也没抢到,可就算这样,鹏飞也没出够气,在晚饭的时候一记接一记的眼刀子,差点把泽州给削了。泽州只好讨好地给他夹菜,这才稍缓了点。
几个人连同家里打扫的阿姨,一同吃完一个盆大的月饼的时候,发现,承弈竟然出现在了院子里。泽州霎时间就转头看向鹏飞,一看,心里一凉,果然糟了......然而还没等事态发展,后面的江总冒出了个头,笑嘻嘻地拿了大盒小盒地往里走,“中秋快乐啊蔺老板,林老板!这不,忙到现在也没来得及看你们,怎么,在吃饭呢?不知还有没有给我们留点?”
江总本是大大咧咧、不拘一格的人,所以说话直接又粗鲁,这一番下来,直接拒绝肯定不成。
他说完,鹏飞僵了僵,泽州对他使了几个眼色,垂下的眼睛恰好看到了他捏紧的拳头,他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主动上前迎人:“这次是我们不周到了,下次江总要来的话,记得提前告诉一声,我也好烧几个拿手菜好好款待一下。上次去看伯母的时候,她好像说头疼,最近好点了吗?”
“不碍事不碍事,人老了,是老毛病了......哎?林老板会烧菜啊,那下次一定要饱一下口福,李总,哎,李总,过来坐。”
江总叫了半天李总都没人应,泽州又硬着头皮去看鹏飞,发现,他头皮都发麻了,因为鹏飞已经走到了承弈跟前,板着脸,也不接他的礼品,冷冷地堵在门口。
承弈也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有明显的敌意。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面对面的较量,虽然一句话都没讲,但周围的温度恨不得都降了十几度。
泽州觉得脑子都要炸了,得亏江总没把他儿子带过来,不然这局面怎么看怎么诡异。明显李总是冲着他来的,所以他只好上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