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几天了,他闹过,求救过,祈祷过,可还是没人能来救他们,希望越来越渺茫,人反而变得平静了,只希望老天能开开眼,帮帮沈苑,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不能这样对他。
众人沉默着,他们还可以等,再烧上两天,即使被救了,沈苑也废了。
谢鸿失神的坐在沙滩上,嘴唇发白,高度缺水,这岛上并没有淡水,人都有些恍惚了,他想了很多人,最后抬起手,看着那个戒子,他想到了闻彦。
闻彦……
飞机的螺旋桨响起,谢鸿僵硬的抬头往上看,阳光有些刺眼,但他还是清楚的看到他们的上方,来了一架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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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辰逸感觉自己正在睡觉,想醒却醒不过来,一阵悦耳的歌声传来,让他j-i,ng神一振,睁开了眼。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邂逅相遇……”
韩辰逸不知不觉中勾起了唇角,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非常黑暗的地方,他躺在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缓缓的伸出手,他穿过面前的盖子,从里头爬了出来。
这才猛然发觉自己躺着的不是盒子,而是棺椁,而他此刻正在地宫墓室里,隔壁是那副空着的水晶棺,这与他梦里的片段连了起来。
他是……韩琛?
韩辰逸慢慢的坐起身,就坐在他自己的棺材上,静静的等待着来人,那歌声由远及近,从地宫的入口而来。
脚步声有些凌乱,来人应该很多,歌声萦绕在耳旁,垂着头的抬眼望去,一披麻戴孝的大人,牵着一孩子走了进来。
来到两具棺椁面前,那大人正是沈苑。
“苑苑……”韩辰逸扯了扯嘴角,正要迎上去,刚刚靠近正准备抱沈苑的时候,却穿过了他,原来他现在就是一魂魄。
这个梦十分的真实好似要他再一次感受那蚀骨挖心般的疼痛,将反复折磨他的梦境,重新播放了一次。
面如死灰如同行尸走r_ou_般的沈苑,躺在水晶棺里不愿意起身的沈君卿。
“君卿……我喊你君卿好不好,你别躺在这,起来好吗?”韩辰逸抖着手,去擦拭那如同豆大般的泪水,泪水透过他的手,从眼角滑落。
沈君卿闭着眼,眼角是忍不住溢出来的泪水,他的爱人死了,在人前他是高贵不可攀的昌平侯,要撑起西蜀国的摄政王,而在这,他只是个失去爱人的普通人。
韩辰逸看得心一阵阵揪痛,恨不得现在就借尸还魂回去,抱抱沈君卿。
沈君卿无声的哭了一会,发泄完情绪后,将自己的凤冠轻轻的摘了下来,身上的红袍也脱了下来,摆放在了水晶棺内。
“我真的想和你一起去了……”
这是沈苑盖上水晶棺后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怕自己再多待一刻,会下不了离开的决心。
此后的画面就变得快了起来,却又好似故意让韩辰逸体会一遍前世的他做的决定,是有多么的狠心,是他让沈君卿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那是一具行动中的尸体,是一个没有灵魂的驱壳,他人还活着可心却已经死了。
一人居住的清和宫,用饭是的两幅碗筷,沈君卿半夜惊醒时,醒来便不再睡了,拿着他的画像,一看就是一整晚……
沈君卿不知道从哪听到的秘法,今世若有缘无分,便可以定下来世的姻缘。
一千多阶台阶,三跪九叩首上山。
沈君卿把韩琛送的九霄环佩,拿了出来,递给了方丈。
那和尚摇头叹息道:“孽缘孽缘啊……”
“死无葬身之地,就为那虚无缥缈的下一世姻缘值得么?”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沈君卿额头高高肿起,闭着眼虔诚的说道。
韩辰逸跟着沈君卿三年,从京城到蜀岭一直跟着,他的那颗心早已被扎得千疮百孔,不住的说后悔了,不住的说对不起,可沈苑却看不到他,也感受不到他,他说再多的对不起,也不能弥补他曾经做下错误的决定。
两军最后一战,沈君卿节节败退,将人引进蜀岭,放了一把大火,漫山遍野的火很快吞噬了羌族的j-i,ng锐部队。
得知中计的羌符下令s,he杀沈苑,而韩辰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箭朝沈君卿s,he了过去。
“君卿!”他想帮他挡,可那些箭直接穿过了他,狠狠的扎进了沈君卿身体里。
沈君卿吐出一口血,没有痛色,只有解脱的释然微笑。
韩辰逸想扶起那要倒地的身体,依旧是无能为力,身后的大火,s,he满箭的尸体,沈君卿缓缓的闭上了眼,那双凤眸有着眷恋的回忆,嘴角高高的挂着。
“啊!”韩辰逸眼泪夺眶而出,悲愤的吼了一声,他知道错了,他错了……
那些消失的记忆全都回来了,他的君卿,他的苑苑……
“醒了,醒了!”有人惊喜的喊着。
韩辰逸睁开了眼,那血腥嘈杂纷乱的战场画面消失,他面前站着的是又哭又笑的闻乔。
“君……苑苑呢?”
闻乔笑容一僵,目光躲闪的看了楚玉一眼,笑了一下,岔开话题,“你都睡了七天了,你……”
“我再问一次,苑苑呢?”韩辰逸的目光变了,比以往少了些默然,多了些威严,那是真正处于上位者的眼神,让人不可直视。
闻乔撑不住了移开了眼,叹息了一声,“好吧,我说……”
沈苑是在第五天的晚上搜救回来,当时沈苑的烧已经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