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可就只有一位。
那个叫秦恒的少年,虽然确实有点俊秀,不过比起她家二哥哥谢清懋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吧。怎么就让这小姑娘死心塌地的了。
温锦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二表哥的婚事,是我祖父在世时定下的,两家就连庚帖都交换了。”
“可如今你这位舅母可是觉得你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想法设法要坏你名声,”谢清溪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你那丫鬟也是个蠢的。姑娘落水衣衫尽湿,若是只被一人瞧见也就罢了。假如有人存心要毁你,引了一群男子过来,你到时是活还不活?”
显然温锦未曾想到这点,不过她却是惊诧地问道:“你如何得知是我舅母指使的?”
两人偷听了这样的秘密,如今又待在这个隐蔽的地方,倒是生出了几分亲近之心,就连说话都随意了些。现在温锦倒是不想替她那位舅母遮掩了,她又不是天生包子。先前只想着好生奉承舅母和表妹,待到了年纪,便由舅舅做主,可如今看来表哥他终非良人。
“那你先同我说,你如今是何打算吧?”谢清溪干脆利索地问。
温锦好奇地问:“我是何打算,同你告诉我为什么知道是我舅母指使有何关系?”
“那当然有关了,若是你还同你那位表哥成婚,恩爱相伴白头偕老,那我便劝你还是不要听为好。你将这衣裳交给我,然后自个偷偷的回去,将今个听见的这些话只当耳旁风过了便是。”
“那如果我不愿再和表哥成婚呢?”过了许久,小姑娘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她虽已有十四岁,比起谢清溪来还要大上六岁。可她到底是真正的十四岁小姑娘,提及自己的婚姻大事总是有些羞涩。可如今她父母双亡,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秦老太太。但老太太到底也是秦恒的亲祖母,若是她也同舅母一样的想法,觉得自己同二表哥成婚是拖累了二表哥呢?
温锦的身子轻微的抖了下,可是那寒意却深及心底。她往日虽也小心谨慎,可是却没有一日同如今这般害怕。她以为自己只要好生奉承了舅母,就会得到舅母的欢心,日后便会顺顺利利地加入秦家。
谢清溪见她眼神微微发散,显然是陷入迷茫之中,也不出声提醒,只让她自己好生想想。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人家一辈子的大事呢。
待过了一会,温锦回过神又问:“你还没同我说,若是我不想同表哥成婚,又当如何呢?”
亲,我真的只是来秦府参加宴会而已,我真不想知道这么多。
谢清溪见自己居然要当一回狗头军师,颇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小姑娘实在是可怜,小小年纪亲爹娘都不在,住在舅舅家里头,还要被亲舅母陷害。虽说林妹妹也可以,可是贾宝玉他妈到底没想着要毁了林妹妹的清白啊。
谢清溪转头盯着温锦,只将她盯的发毛。待过了许久,温锦才突然开口:“谢姑娘,我见说话行事颇有些侠气,如今我前途迷茫,还请姑娘助我一臂。日后温锦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姑娘再造之恩。”
“呵呵,”谢清溪干笑了两声,这帽子实在有些大,她这小脑袋有点扣不住啊。可是谢清溪这人确实有些侠义精神,先前她同谢明芳和谢明岚姐妹作对,多半是因为她们同谢明贞之间的纠纷。
她总觉得大姐姐太老实了,需要她的拯救。可是过了许久,经过萧氏点化后,她才明白有些时候,适当的软弱就是坚强。
如今她见秦家这么欺负一个没爹没娘的姑娘,她心里的这股子侠气真是挡都挡不住。反正她就是多个嘴,这具体的实施措施,还得这位温姑娘亲身执行。
“若是你真的不愿同你表哥成婚,只要将计就计便可,”谢清溪只提了一句,便不愿再多说。
说实话,她这样已是犯了大忌讳,若是让萧氏知道,只怕打板子都拯救不了她了。
温锦本就是个聪慧的姑娘,常年在秦家的寄居生活,更是让她养成了善于察言观色的性格。如今她听了谢清溪的话,便沉思了片刻。
“你是说让我照着她们希望的那样落水,那样表哥同我的婚事定然是成的,可我也不愿嫁给那个连姓氏都不知的少年,”温锦倒是明白了谢清溪的深意,可是却又不愿真向那婆子所想那般,真被那少年郎救了。
她此时轻轻看着远方,有些失神地说:“咱们女孩可不同那些男子。若是男人出身不好,还可靠着自己搏出一个功名前程。若咱们嫁错了人,只怕这一世都是要毁了的。”
温锦如今已有十四岁,待明年的及笈礼后,便到了嫁人的年纪。她先前一心当秦恒是自己的未来夫婿,可如今一早发现,所有的期待都成了空。
谢清溪也觉得这对一个十四岁一心待嫁的少女来说,确实有些残忍。于是她又安慰说:“既然今日被你撞破了这事,你倒也不急着在这一日里做出决断来。总归日后小心便是了,若是你哪日真的有了决断,只管同秦老夫人说便是,她定会替你做主的。”
温锦此时看着她的眼神,竟不是惊讶能形容的。她睁大眼睛,吃惊地说:“谢妹妹,你又是如何知道外祖母她老人家会为我做主的?”
“秦夫人之所以用这等见不得光的手段,而不是正大光明退了亲事,那定是秦家有人是愿意这门亲事玉成的,而秦家能左右秦夫人的也不过就是秦大人和秦老太太了。”谢清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