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民说:“我的身体没事了,不要紧。政委视力不好,步行速度赶不上,还是骑马好一点。不要再争了,把我的马牵走。”
罗荣桓一想,也是,自己戴着个眼睛,这个时候看路更不行。就不再争执。
蔡中、冯达飞也把战马让了出来,抢过战士们的轻机枪扛上,跟着刘一民大踏步向前走去。
部队向北一路疾驰。
这天晚上,蒋介石早早地就上床休息了。
入睡前,蒋介石还在想,薛岳正向成都快速前进,张学良也已到了万县,胡宗南精锐的第一师进了广元,杨虎城也由陕南进了川北。特别是刘湘,再三发电报表示坚决服从中央指挥,诚恳邀请自己到重庆督导剿匪。看来,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朱毛那些残兵败将,这次是插翅难分了!
入睡后,蒋介石就开始做梦了。好像又回到了溪口老家,大概是小时候吧,门口放了一个大水缸,里面的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看上去晶莹透亮。顽皮的蒋介石很想知道水怎么会变成冰,冰下面的水会不会变成别的东西,就搬个凳子,爬上缸沿,伸头向水缸里瞧,小手还不停地用力,想把冰层弄开。不想用力过度,一头载了进去。这下冰层破了,水也进了肚里。原来冰下面还是水啊!
梦境一转,怎么到了上海,好像正是落魄的时候,刚和陈其美一起从妓院喝花酒回来,抬头一看,母亲带着妻子毛氏站在住所门口。母亲瘦削的脸上好像又多了一道皱纹,毛氏低着头,在抚弄着衣角,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
梦境再转,儿子出生了。母亲抱着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里都是笑意。儿子也乖,胖嘟嘟的小脸,响亮的哭声,让人忍不住想逗他。生育过的毛氏还是那样,天天唠叨着劝自己不要在外面闯荡了,和他一起回溪口老家过日子。这女人,见识咋那么浅呢?什么时候才能理解自己的革命理想呢?
忽然又回到了广州黄埔军校时期,陈洁如白衣白裙,风姿绰约,小鸟依人。自己的心情却不好,关键是**闹的太大了,第一军各师、团都有他们的党代表,如何才能把他们清除呢?正好陈肇英报告海军局长、中山舰长李芝龙不稳。好,要的就是导火索,就拿他开刀吧!于是自己穿上军装赶到卫戍司令部,指挥部队开始了戒严。结果,这个李芝龙竟然死不招供,硬说是奉令开军舰到黄埔等蒋校长调用。娘希匹!老子不需要你的口供,老子需要的是**员离开我的第一军!关起来再说。
怎么又到了上海啊?好像是自己正在结婚。先是在宋宅举行教会婚礼,子文把一身盛装的美丽的美龄交到了自己的手上,交换了戒指,读了誓词。然后又去举行中式婚礼,在客人们还在激动的时候,自己就带着美龄悄悄地到莫干山去了。
做着梦做着梦就醒了,蒋介石脑子还没有从梦境中完全回来,下意识地就向身边美丽的新娘摸去。
熟睡中的夫人突然遭袭,被吓醒了。一看是达令又来了,还以为自己魅力太大,说了声“讨厌”,就悄悄地把被子拉开了一个角,身子往里面挪了挪。
蒋介石并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彻底醒了过来。奇怪,睡的好好的,怎么做了这么多梦啊?母亲和经国不说了,经常入梦。怎么连毛氏、陈洁如都梦到了啊?难道是陈洁如要回来了?还是毛氏身体不适啊?真是奇怪了!不知道经国在苏联过的怎么样,这小子,走了有九年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了。搞不好,是被苏联人当人质押起来了,得想个办法让儿子回来。
看蒋介石瞪着眼想心事,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夫人就气恼地说了句“神经”,裹紧被子,继续做梦去了。
看看时间,都快5点了,天也快明了。再也睡不着的蒋介石索性起床,洗漱后,直接去了书房。
坐在书房,百无聊赖,思绪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战事。朱毛红匪下一步会怎么行动呢?他们一定不会束手待毙的。那他们打算怎么办呢?成都已成了靶子,要在成都死守是不可能的,无险可守不说,自己的大军很快就会对那里形成包围圈的,而且会不断缩小包围圈。这一点,别说是高级将领,就是个连长都能看得出来。红匪缩在成都不动,说不定就是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
这个阴谋到底是什么呢?红匪想渡过嘉陵江和徐向前匪部汇合,是明摆着的事。当初他们就是想去湘西和贺龙、肖克汇合,才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口袋阵。但是,现在嘉陵江边可是有川军大军在守着,红匪不会不知道,他们有胆量去碰石头么?他们不会想重演湘江惨败的故事吧?
退一步讲,即令是川军守不住,让他们渡过了嘉陵江,那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从一个口袋钻入另一个更大的口袋而已。而且,还能替自己消耗一部分川军。
想来想去,脑子一跳,就忽然想到了绵阳。
这绵阳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以红匪到处流窜的本性,不会不想到那里的。占了绵阳,向东可以侧击嘉陵江防线,向南可以随时威胁成都,向西可以流窜入川西北深山老林,向北可以入陕、甘。进可攻,退可守,真的是一个进退皆宜的好地方啊。
不行,必须马上通知刘湘,要他迅速加强绵阳防线,堵死红匪北蹿道路。
想到这里,蒋介石也不管刘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