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民问李清:“是他不愿意赔偿呢还是别的原因?”
李清说:“他不是不愿意赔偿,问题是双方差距太大。军团长给阎锡山写的信是要2000万的钱或物资,陈敬棠说他的底线是300万,如果我们多要一分他就死在这里。还说什么他老了,完不成任务无颜回山西,宁可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回去丢人。”
刘一民觉得奇怪,问李清:“你没告诉他,如果达不成协议,我们就自己去山西弄钱?”
李清苦笑一下,说道:“这种威胁的话我每天都要说几遍,可是这老头咬定双方正在谈判,不是他们没有诚意,而是我们要价太高,我们如果在达成协议前向山西动手,他就死在西安,要让天下人看看,红军也会背信弃义。”
刘一民知道,历史上陈敬棠1938年就死了,是在日军搜查到他全家藏身的地窖后,举家遇难,是有名的三晋三烈士之一。阎锡山还真会选人,竟然派这个人来,估计就是看中了他的气节和忠烈。
想了想,刘一民就说:“阎锡山和马步芳不同,阎锡山的父亲阎书堂老先生临终时,把家产专门拿出来一部分搞慈善事业,并交代阎锡山不得用他的遗产买军火。这老先生是有忧国忧民之心的人。阎锡山本人也不错,虽然他是军阀,虽然他很反动,但是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保境安民和发展山西民生经济上。这次出兵陕西,估计是蒋介石给他画了个大饼,他经不起诱惑才上当的。再说晋绥军的纪律还不错,过河后没有故意破坏。这个陈敬棠是饱学之士,很有修养,很有气节。对他说话要客气,不要在言语上伤害他,生活上尽量照顾,年龄大了,如果在我们这里有病了就说不过去。”
李清和刘一民在一起时间长了,了解他,知道他看人很准。只要是他说不错的,那这人就一定不错。不过,李清还是问道:“军团长,那你说这事情咋办?不能这样老拖着啊?”
刘一民瞅瞅李清着急的样子,扑哧一下就笑了:“我说李清,你现在已经是红军主力师师长了,这点小事还来烦我?这样,当初我给阎锡山写信要2000万也没有什么根据,更没有向主席他们汇报过。你看着办吧!我考虑啊,阎锡山得拿500万元。不过,这500万元,我不要钱,一是要阎锡山把他的兵工厂设备给我们分一点,让我们能造步枪、机枪、和迫击炮、山炮、野炮及弹药。日本人马上要在华北动手,兵工厂在太原很不安全,及早给我们一点有好处。二是让他帮我们开铁矿、煤矿、建钢铁厂和电厂,电厂设备由他们提供,其余铁矿、煤矿、钢铁厂,他们提供技术人员就行了。三是双方缔结密约,保护商路通畅。我们从美国购买的设备需要从他们那里过路,必要时还得借用他们的名义到天津港口提货。要是他们不愿意给我们设备,给钱也行,不过给钱的话,500万以外,要再给100万或50万元的钢铁。这个谈判,你把曾照、沈谦一叫上,他们懂得。总之,和阎锡山的谈判要灵活,最根本的问题,是要解决我们的设备、物资从山西过路的问题。明白了吧!”
李清想了想说:“要不,你抽个时间见见陈敬棠,他很想见你。”
刘一民爽快地说:“可以,现在晚了,明天你们先谈,明天下午我见见他。”
见李清的事情说完了,胡底就问马步芳那边怎么办?
刘一民说:“马步芳和阎锡山不同,马德和陈敬棠也不同,按我的本意,是根本不同他们做交易的。不过,我们现在需要资金,这样,你和他们谈,每个普通士兵300块银元,班长800块银元,一分都不能少了。另外你告诉他们,如果胆敢再攻击红军,那我们抓住他们就一律公审枪毙,绝不容情。”
胡底见刘一民心情很好,就说:“是不是给点上下浮动的余地,谈判么,总是有要有还的,以达成交易为准么。”
刘一民点点头:“你和李清两个商量着办,既然让你们负责,那就是你们有这个能力。抓紧时间,我们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去办呢!”
胡底这才满意地和李清一起离开了刘一民办公室。
吃过晚饭,刘一民觉得这一段时间忙得头昏脑胀,光顾着编订教材了,也没有顾着下部队看看,不知道各单位的屯垦搞得怎么样了,养殖场办起来没有,就叫上罗荣桓、蔡中、曾中生、吴征、唐星樱,到郊区军团直属部队的农场去看看。
吴征对各单位屯垦点很熟悉,领着几个人骑马出了西安城,到了炮兵师的农场。
夕阳下的田野里一片葱绿,宛如绿色的海洋,看上去令人心旷神怡。
在农场轮班的是炮兵师三团七营二连,战士们正在吃晚饭,见军团长来了,连长范世英、指导员苑朴正就马上集合队伍,请军团长讲话。
刘一民笑笑说:“哪有那么多话可讲,我们只是来看看,大家继续吃饭。”说完,就端过战士们的碗看了一下,不错,小米稀饭,每人一个白面馒头、一个黄面窝头,菜是腌萝卜丝、白菜丝。
刘一民叫过一个战士,问能吃饱不能?
这个战士说能吃饱,比在家里吃的好。刘一民就问他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这个战士说他家就是长安县的,是天水战役前报名参军的,叫田宝。
刘一民一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