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鬼子装甲巡逻车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埋设电起爆炸药,直接把装甲巡逻车掀翻。但杨炎和丁杰生都不想这么做,因为炸药起爆很可能会破坏车站设施和道轨。如果扳道岔的话,必须得找一个有陡坡的地方或大弯道的地方,才能让鬼子的装甲巡逻车出轨翻车。可眼下这两个条件都不具备。
教三旅工兵营长周泽伟是豫南人,老爹是开铁匠铺的,从小跟着老爹打铁。红军后,他算是有一技之长的战士,先是给战马打脚掌,干着干着就开始修理枪械了。后来到红军学校学习,出来后就一直当工兵。这个人特别聪明,善于钻研,刘一民在贵州镇远让何明亮、曾照试制土地雷和飞雷炮时,他就是何明亮的主要助手。
周泽伟接受任务后,和教导员分工,把工兵营三个连队分开,教导员率一连、二连随旅部行动,去炸鬼子主力乘坐的军列,他率一连随教七团行动,炸鬼子开道的装甲巡逻车和第一列军列。
见杨炎和丁杰生作难,周泽伟就说:“杨团长、丁政委,你们不用害怕破坏铁路,只要把鬼子消灭了,修复这一点道轨非常容易,工兵营就能干好。”
杨炎想了想也是,这鲁中解放后,就有时间慢慢修补战争创伤。再说了,胶济路这么重要,日军必然会派飞机轰炸的,单靠防空司令部的地面防高空火力,保护不了这么长的胶济路,搞不好就是徒增伤亡而已。八路军航空队飞机有限,弹药也有限,搞个偷袭轰炸还行,想和小鬼子真刀实枪的拼空战,恐怕一场战斗下来战斗机就打完了。看来,是自己的心太急切了,胶济路想恢复正常运行短时间内条件还不成熟啊!
时间不等人,杨炎马上下令工兵营布设电起爆炸药,而且是分段布设多点布设,要炸就狠下心来大炸,不但炸翻小鬼子的装甲巡逻车,还要炸军列,把小鬼子彻底给炸晕了!
工兵是全师各兵种中装备种类最齐全的部队了,没办法,逢山开路、遇河架桥,他们的性质摆在那里么!
等工兵布设好电起爆炸药,杨炎也把部队部署好了,除了用炸药炸,他还准备了后手,把几个火箭筒组隐蔽在铁路边上,准备万一电起爆炸药关键时候掉链子,就动用火箭筒收拾小鬼子。
鬼子出动的消息通过旅侦查连的电台不停地传过来。这个时候最激动的就是工兵营长周泽伟了,因为这是工兵表现的时刻。教导师从正太路袭击鬼子军列开始,已经打过几次这样的仗了。事实证明,只要把鬼子的装甲巡逻车和军列炸翻,接下来的战斗就好打了,基本上就是屠杀了。可惜,那些炸鬼子军列的仗基本上都是特战队打的,教三旅工兵营还没有参加过那样的战斗,今天工兵营可是要首战见功了。
杨炎见周泽伟手有点抖,知道他是临战激动,照着他肩膀轻轻一拍,说道:“老周,怎么象个新兵蛋子,拿出老红军的架势来!”
周泽伟一听杨炎提醒,心里就一阵好笑,他娘的,打了多少仗了,竟然还这样激动,丢死人了!马上往手心里吐口唾沫,搓搓两手,低声回答到:“杨团长,我这不是第一次炸火车么!人都有第一次,比如第一次**锤,第一次拼刺刀,第一次打死敌人,等等,都是会紧张的么!”
杨炎是教七团团长,这个团是以原红十八团三营为基础发展起来的,和教一团、教四团一样,是刘一民手里的王牌部队,装备好,训练好,战功也大,是无役不与、无坚不摧的头等主力。见周泽伟明明心里紧张,嘴上还死不倒架,就笑着悄悄对着周泽伟的耳朵说:“老周,还有个很重要的第一次你没说,那就是你第一次看上个姑娘,也会很激动的。我怕你到时候一激动,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吓尿裤子,那可是把旅工兵营的脸给丢完了。”
这一开玩笑,周泽伟还真的不紧张了,马上就还了一句:“好像你有谈恋爱的经验似的!杨团长,我可听说你和咱老周一样,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呢!”
杨炎摇头晃脑:“我可和你不一样。老子可是教三旅有名的好汉子,喜欢咱的姑娘多了去了。不过,咱一个都看不上。你信不信,等哪一天把鬼子赶出山东了,咱往济南、青岛的大街上一站,保准有一长溜的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给咱。到那时候,咱一定挑一个百里挑一、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姑娘做老婆,生上他三个、五个臭小子。那日子才叫美呢!”
周泽伟嘴一撇:“美死你!脱了军装你娃还不是个乡下老土?说的给真的似的,好像快赶上师长了,到处都有万里挑一的姑娘追着撵着哭着喊着要死要活地要嫁给你。醒醒吧,我看你也就是个打光棍的命!”
两个人还要再说,政委丁杰生提醒说鬼子装甲巡逻车马上就到,两个人才停止了说笑。
虽然沿路车站都报告很安全,鬼子装甲巡逻车的警惕性仍然很高,出了临淄城后,时不时地停下来,用机枪向胶济路两侧实施火力侦查。直到过了淄河大桥,见桥头碉堡上确实飘着太阳旗,站岗的哨兵矮矮的、壮壮的,一看就是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