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罗荣桓、蔡中、曾中生象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泪眼婆娑,就连警卫团站岗的战士对进出师部的人行持枪礼时都是一边敬礼一边流泪。他们最惨,不但失去了敬爱的师长,还失去了团长,而且是在他们没有办法警卫的情况下失去的。
各旅的请战电报雪片一样飘向了师部,内容几乎一样,全部是“调集山东所有武装力量,发起德县战役,全歼日军北线集团,强攻北平,就是死剩一个人,也要抢回师长遗骨。”
罗荣桓、蔡中、曾中生悲痛得不能自己,只好命令参谋处给各旅回电,请各部队首长安抚干部战士情绪,师部向中央请示,待中央回电后再确定部队作战任务。
这下惹恼了那些旅长们,炮兵旅旅长李昌马上就给师部打电话,质问首长们能不能领着他们为师长报仇,能,马上就行动。不能,请立即向中央报告,请中央迅速调派能为师长报仇的统帅。教导师二十万人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鬼子把师长的遗骨运到北平去安葬,那是在糟蹋师长、恶心师长,是给教导师脸上抹屎。炮兵旅宁可炮弹打完、死的不剩一个人,也不能让师长受这种侮辱。
罗荣桓觉得这样下去干部战士都被仇恨冲昏头脑,不利于下一步作战,再也顾不上自己的悲痛了,给在济南周围的各主力旅旅长、政委一个一个打电话,做思想工作,命令他们以对党负责的态度,做好干部战士思想工作。仇是一定要报的,师长的遗骨也是一定要抢回来的。
结果,几个旅长在电话中都保证坚决执行命令,同时询问部队什么时候出发去为师长报仇?
罗荣桓是一个意志比钢铁还硬的革命者,领导水平极高。但是教导师不同于八路军其它部队,大多数骨干干部都是刘一民从新圩、古岭头、湘江边救下来的,恩情极重,不能尽快为刘一民报仇,那是绝对不行的。罗荣桓首先连蔡中都说服不了。
罗荣桓迅速召集在济南的山东局常委开会,决定立即上报中央,请中央委派朱总司令或周副主席迅速赶来视察教导师工作,立即调派我党我军有极高威望的军事干部接任教导师长。
事实上,曾中生的军事素养和指挥能力在我军中就是数的着的。但是从凌晨六点到现在的情况表明,他的威望还不足于统帅教导师。这种情况下,山东局不得不向中央请示了。
最麻烦的是唐星樱和倪华这两个女同志,本来对她们采取了保密措施,结果中央第一次电报来后,罗荣桓感觉没问题了,也就不再对她们保密了。她们都是高级干部,教导师打胜仗多、缴获大,唐星樱工作的妇委会和倪华工作的野战医院都有收音机,日军的第二次广播她们都原原本本的听到了。这下完了,两个姑娘哭够了,就钻了牛角尖,认为刘一民跳伞成功后之所以不及时突围,而是与日军大部队对抗,纯粹是刘一民感觉活着没意思,采取的自杀性攻击行为。而刘一民之所以感觉活着没意思,就是因为她们的原因。要是她们不逼刘一民,刘一民哪里会变得那么傻,一个人一条枪去和日军机群、大部队对抗、死战不退?
后悔莫名的唐星樱和倪华都选择了一个死字,所不同的是一个人用的是手术刀,一个人用的是手枪。
虽然两个人的自杀都被警卫战士及时发现并制止了,但是这两个近乎崩溃的女人再也离不开人监护了。
不光是倪华、唐星樱,赵小曼和晶晶两个听了广播后,所有的希望、期待、爱恋都化为灰烬,人都变得痴痴呆呆。
连林月琴和任莹两个都处于后悔和自责之中,后悔自己脑子进水,在刘一民离去前,对他说了那么多过头话,让他带着一身怨气上了飞机。这下好了,祸事来了,不光她们自己自责,丈夫不理他们,连那些知道内情的警卫战士看她们的眼神都和平时不一样,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林月琴和任莹只好关住门在屋里哭了一遍又一遍。
这边麻烦刚刚开始,蒋介石又来添乱了。
日军第一次广播的重大新闻,蒋介石已经收到了,国民政府的大员们也都收到了。有人就象蒋介石建议,刘一民落入日寇手中已成定论,应及早安排山东事宜。
蒋介石比这些大佬们沉着的多,他知道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刘一民,小鬼子早就想杀刘一民了,他不是活的好好的么?再说,**方面很沉着,没有一点反应,连反驳日军都省了。还是等等再说吧,不要忙于表态,免得万一刘一民脱围而出,落下笑柄。
对于刘一民,蒋介石的心理很复杂,从抗战全局看,他盼望刘一民多打胜仗,多杀鬼子,最好真的能把日本天皇捉来给他当书童。但是从巩固国民党的统治角度看,刘一民又是一个极端危险的家伙,早死早好,一死百了。
等日军第二次重大新闻播出后,蒋介石直觉上知道这次刘一民怕是真的完了。为了稳妥起见,蒋介石指示军委会办公厅给在济南随教导师师部行动的通讯联络组发报,要他们迅速上报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