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人呢?
难道是他们已经化干戈为玉帛,结束了内讧统一了阵线?
又或者,眼前的沉寂不过是个假象,巨大的暴风雨隐藏在这片刻的宁静之后?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再次回味一遍。
我记得自己昨夜刚刚来了个亮底牌大揭蛊,震得轩辕兄弟一愣一愣的,自我感觉不错,颇有成就感的时候,等不急我回去的三人一鸟不听指挥地呼啦拉从天而降,结果本来可以简单化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该撇清楚的关系反而越描越黑,到最后我耳边嗡嗡响脑子晕乎乎眼皮千斤重,不得不下达逐客令,让他们二对三的阵线,哦,不对,是二对四的阵线高抬贵脚移驾他处,继续他们百年都扯不清楚的话题,不要在这里扰我清梦……
嗯,然后呢?在我心安理得睡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们都谈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我真的是一概不知,成效怎样结果如何,得出了什么结论达成了什么共识我也完全不清楚……
本以为他们会在第二天一早来报告成果,可到现在了居然连个人影都没出现……太……罕见了……
“小姐,好了。”嫣红清亮的声音叫的我回了神。
往镜子里看去,明珠点绛唇,彩衣衬雪肌。云鬓上那只凤头钗是用拇指大的珍珠串成的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光彩夺目,美艳硕大,照的整张脸都滟滟发光。
低头瞧了瞧这色彩绫衣裙上金线绣着的凤凰吐丹和枝叶连绵的花纹,我问道:“干吗要打扮的这么隆重?”
“有么?”嫣红纳闷的瞧着我,一副“我觉得挺普通”的表情。
突然想起,除了特殊情况,平日里自己都是素色衣装不施粉黛,今天这身装扮在宫中或许也不算什么,只是自己一时有些不能适应罢了。
遂笑笑对她说:“没什么……”
“小姐请用膳。”流翠从外头走进来说。
随她出了卧房来到正厅,巨大的白玉桌上摆满了食物。数了数,光小菜起码有二十几道,然后还有白粥肉粥八宝粥盛放在不同的钵里,碟子里还有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
嗯,轩辕家的风格还是没什么变化——规格一直都很奢侈。
白玉碗翡翠箸,这顿饭吃的着实够丰富。
吃完饭,我说要出去走走。两个丫头没有阻拦,只是取了件紫貂敞裘出来给我披上,说雪住天晴外面寒冷,要我早些回来。
笑着点点头,我出了门。
织锦玉履一脚踏在雪地上,感觉凉凉的,寒意顿生,我抬头瞧了瞧长长的小径,无奈的摇头。
下了这么大的雪,这院中也没有人来清扫么?
为了我的脚着想,我用轻功使自己脱离地面,轻飘飘的浮踏在雪皮子上走出了无暇宫。
出了宫墙才发现,外面纵横交错的小路上,雪都已经扫的干干净净,露出一块块的青色方砖。再转头看看身后的无暇宫,还是一院雪白。
忽然明白过来,这并不是内宫的下人偷懒或者是忙的忘记打扫,而根本就是这先王后的寝宫是一个被禁足被遗忘的角落——孤清冷绝人迹罕至的禁院深宫。
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当年,容仪婉媚的先王后就是在这里坐愁红颜老,度过自己短暂的一生的么?
这华丽而清冷的城堡啊,遮住了自由的天与地;锦瑟不相合,管弦复谁听?唯有绛唇珠袖两寂寞罢了。
一路胡思乱想着,穿过了林间曲径,不知不觉中竟然来到了皇宫后花园。
冰天雪地,这里的草木却没有凋落,仍旧开的争奇斗艳,美不胜收。仔细一看,原来大部分花圃下都烘烤着大小不一的炭盆。
我一边走一边欣赏,一边思量着他们现在的情况,不经意间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对话:
“……你说什么?陛下不在寝宫?”
“回宇文公子,陛下的确是不在浩宣宫。”
“那陛下去了哪里?”
“小人不知。陛下一夜未回寝宫,今日早朝也误了,这会儿大家都在找……”
“找着了吗?”
“还没有……”
“没用的东西!”
我抬头,看到假山旁有两条人影。其中一个清俊的身形正伸出细长的手指拨动着一枝梅花,而旁边一人则躬身回话。
定睛一看,那弄梅之人清淡如画的容颜上一双盈水秋波的明眸,长发松松的挽了个髻,余下的黑发流云般撒在白绸长衫上,衬托着均亭的身姿翩翩儒雅,不是别人,正是宇文鹤!
虽然听说他入宫跟串门一样稀松平常,可我实在没有心理准备会在这儿碰见他,所以不由吃了一惊,脚下的步子也顿了顿。
假山旁的他似乎听到了动静,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又迅速恢复平静,挥挥手让旁边的人退了下去,才慢慢的说:“想必这位就是莫爱小姐了?”
怎么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我的名字似的。
我在梅花的淡香中微笑点头:“正是。久闻宇文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神采非凡。”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莫爱小姐过奖了!听浩宣宫的下人讲,昨晚陛下一夜未归,不知莫爱小姐可有陛下的消息?”
嗯,几年不见,漂亮的脸蛋没什么变化,这不冷不热的傲傲然口气倒是有增无减。
我直直的盯着他,盯着他,一直盯着他看,直到看得他嘴角有些抽搐的说:“莫爱小姐……”我才不紧不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