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有了一辈子,
“不疼吗?”我望着他,嘴里苦的让自己难受,
他摇摇头,一朵漂亮的微笑,“你以前打针,用牙齿咬我的手背都不疼,”
眼睛猛地雾起来,他那时侯还那么小,安安静静地站在我的旁边,任我难受地咬住他的手背,却一声“疼”也不喊————
吸吸鼻子,终究忍住了,没让湿润滑出眼棱。握着他的手,背向身后,双手包裹住,
“小庭,我们不能好好过日子吗,就象所有的姐弟那样,你结婚生了孩子,小家伙回来亲热地喊我‘姑姑’————”
“你会给我生孩子,”
我一下子受不了,愤然地甩开他的手,恨恨地看着他,“唐小庭!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已经没了工作,没了朋友,甚至豁出了这条命,离开了你,离开了你的那些————”我痛苦地窒住,想到那帮孩子让我恶心。再看向他时,我的眼睛里没有温度,“你就让我安安静静的死在外面吧,”
“你死不了,”他淡淡地望着我,眼睛里隐约的嘲弄,却可以逼疯任何一个人,仿佛他是个洞悉世事的圣人,“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这样乱七八糟的身体,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我这辈子都被你毁了,没了,什么都没了,”终于,喃喃地哭出来,
他却依然站在那里看着我,双眸里的嘲弄更甚,“雁子,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别自艾自怜,你心大着呢,我们谁都绑不住你,”
“是——是因为我和唐叔吗——”抽噎着,我怜戚戚地红着双眼望着他。他会这样认为我,只能是因为他的父亲了,
眼中的嘲弄却象一瞬而逝,他沉沉地笑出声,象个宠爱自己孩子的父亲,走过来温柔地捧起我的双颊,食指抹着我的泪,“你不了解你自己,你不了解啊,雁子,”轻轻一声叹喟,他把我搂进怀里,下巴磕在我的发顶,轻轻摇晃着,
也许,歇斯底里后的平静让我清醒,甚至有些难堪,和那天灵堂里最后被他抱进怀里的感受也有些相似,淡淡的绝望,丝状的自暴自弃————我静静地被他搂着,不甚明了地想些什么,
挣脱开他,我用手背粗鲁地抹了下眼睛,又吸了吸鼻子,“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要过自己的生活。”冷冷地睨他一眼,
他却笑了,“我什么时候没有让你过自己的生活?”
我觉得讽刺极了,他确实从来没有干涉过我任何事情,他只需要等着我药性发作乖乖地回到他身边。心底冷哼着。
“你也确实不能回去了,单博他们——”
我猛地扭过头看着他。他知道那帮小子对我————眼前的唐小庭突然是陌生的,尽管他依然清清淡淡地看着我,眼睛里的阴影却能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疯狂地在找你,不过,”唇边勾起一抹笑,很诱人,他望着我的眼睛里却带着一抹嘉许,“你很会藏,这里,他们想不到,”
“为什么想不到,你不是找到了吗?”我讽刺地看着他,“何况,你不是和他们穿一条裤子长大——-”
“雁子,他们只是我的玩伴,不是朋友,”
“你却在你玩伴的帮助下qiáng_jiān了你的姐姐!他们看见了,他们也想分一碗羹,我他妈的是婊子——-”咬着牙喃喃着,我无神地望着操场上一个个跳动的身影们,
他的手覆过来,拂开我颊边的发丝勾在耳后,“我不会让他们害你的,”象个跟自己母亲发誓的孩子,
我嫌恶地撤过脸,冷哼道,“你现在就在害我,”
他笑笑,放下手。
一颗只有指尖那么大的水晶苹果放进我掌心里,“生日快乐。”
我愣在那里,只望着他走远的背影———
“你以为那很美丽,其实只有背影还可以。”
突然想出这么句话,也不知是谁说的了,只是觉得现在无论是这颗水晶苹果,还是我自己,都是如此。
也许,我真有他想的那么不堪,因为,现在手握着冰凉的水晶,我自问:你跑出来了,是真等死的?
哦,不。我怕死,我怕死极了,只是,我这个人还算有点尊严,指望着自己去找找出路,不想靠着他唐小庭苟延残喘。
这颗水晶也不美,不是它的纯度,它的色泽,它的造型,那都是上上之选,唐小庭从会认东西开始就培养出来的高品位,不会选次品,他又是个追求完美到扭曲的人,这颗水晶,绝对是宝贝。可我不觉得它美,全因为我不喜欢它。我不喜欢的,我就觉得它丑,这样的逻辑,肯定是极端个人化的。我就是极端个人化。
我想去做,就会做,成与不成在其次,我一定要去试试。我很少听别人的意见,除了飞杨,那象是一种潜意识的依赖感,就象现在,我很想问问飞杨:我跑出来,就是为了离开唐小庭,现在被他找到了,我是不是该回去继续过苟延残喘的日子,因为,我试过,失败了,我又吃不得苦。飞杨会怎么说,“雁子,主意大了,不见得是个好事情。”他总这么懒懒地睨着我象个老圣人般叨叨,莫名,又象有些宠溺,他这是纵着我主意大呢,还是劝我不要主意大呢?总之,我从没听进去。
所以,
我任着性子和唐步庭,我的养父硬是发展出一道不清不楚的畸恋,我依恋他,象菟丝花一样无节制地吸收着他的宠爱,
我任着性子不知天高地